至於霍真究竟在青州霍家是何身份,雷劫並未明说。
但从雷劫对霍真的重视度,眾人便明白,霍真在霍家地位不低,多半是霍家某个大人物溺爱的重要晚辈。
据说,霍家数百年来,都有將嫡子外放到各地“吃苦”,让弟子在底层“打拼”,磨礪心志的传统。
事实上,除了霍真之外,在朱雀楼的店小二和杂役中,类似的情况虽然不多,却也不算少。
只是那些贵子和霍真,无论身份、天赋,还是资质根骨,自然都无法比擬。
眼见霍真毫不掩饰对杨啸的厌恶,四周眾公子哥对视一眼,都不禁诧异。
他们实在不明白,以霍真的尊贵身份,怎么会和杨啸这区区一个店小二有交集。
不过对於杨啸能被邹先生青睞,眾公子哥还是很是眼热、羡慕、嫉妒。
然而邹先生这温和善意之言,落在杨啸耳中,却让杨啸眼睛一黑,如雷轰顶!
不过杨啸两世为人,何等人精,他脑袋只是略微一转,心中迅速有了应急对策。
“邹……邹先生,真……真的吗?”
杨啸故作激动状,兴奋的口沫横飞,“多……多谢邹先生,多谢邹先生。”
那飞溅的大块唾沫星子,不但飞溅到了邹先生的脸上,更是隨风溅到了一旁宋缺的脸上。
宋缺本就是风流倜儻之人,风度翩翩,此刻笑容凝固,顿觉噁心的想吐,却又不好发作。
“爷爷,似此等腌臢粗鄙之人,岂能让他踏入雅间?我不同意!”
少女静姝心直口快,立刻跳出来反驳道。
“静姝小姐说得不错,这廝资质根骨皆是下等,根本不配聆听邹先生您的讲经。”
霍真也忍不住附和道。
“夫子,以弟子之见,不如您讲经之时,將此雅间大门敞开一条门缝。”
“如此一来,这位小兄弟既能听到您的讲经,亦不至於扰了诸位高士的雅兴,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宋缺眼珠子一转,忽然儒雅笑道。
邹先生默然不语,望向杨啸的目光看似失望,实则眼角欣赏一闪而逝。
邹先生一代大儒,名满天下,他虽不屑於人情世故,却並非不懂人情世故。
邹先生略一思索,哪里还不明白,他刚才无心的善意,险些给杨啸招来杀身之祸。
也幸亏杨啸聪明,脑袋转得快,以唾沫来自污,成功引起眾人反感和排斥。
孺子可教也!
邹先生一方面心存愧疚,一方面也动了爱才之心,不禁对杨啸刮目相看。
但邹先生何等人物,他已犯过错一次,自然不会立刻犯第二次错。
“善!”
对於宋缺的话,邹先生微微頷首,故作生气的长袖一甩,冷著脸,看也不看杨啸一眼,率先踏入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