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胭伸手把纸张抓了起来,揉成一团。
表情訕訕的望著他,“谭总工,请问你是来找孟总工的吗?”
“不是。”谭贺桉將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我是来找你的。”
“头次见面都有些匆忙,还有误会,便一直想找机会和你再见一面,这个是赔罪礼。”
他將一个方形的盒子放在桌上,白胭看了眼,微微有些吃惊,“隨声听?”
谭贺桉有一种好物赠知己的感觉,“我想的没错,白胭小姐真的认得到这东西。”
他將对白胭的称呼从第一次见面的』小白同志『,跳到了』白胭小姐。『
隨声听这玩意在后世已经被淘汰了,但在八十年可是个难得的进口货。
算算时间,应该是才被研发出来,国內估计都难有几台。
太贵重了,她不能收。
白胭刚要拒绝,关著的资料室的门又被人敲了两下。
“请进。”
门把转动,被人推了进来,是孟鹤川。
“孟总工!”白胭望著同样抱著一沓纸进门的他像是看见了救星,大步走到他身侧,“你来了!”
白胭跟紧孟鹤川,但孟鹤川对她的態度却很警惕,一双眼在她和谭贺桉身上反覆扫看。
谭贺桉见他对自己的出现並不惊讶,猜到应该是方才那些小兵去通风报的信。
他绅士地伸出手,自报家门,“孟总工,打扰了,我是专门过来找白胭小姐的。“
孟鹤川与他握了手,將资料放在桌上。
他站在窗旁,顺手將窗户又给关上后,才反问:“是吗?那不知道谭总工找我的人有什么事?”
“送礼。”谭贺桉没遮没挡,伸手在桌上叩了叩,“白胭同志既然是翻译员,我想她应该很需要听一些英文磁带,刚好有个朋友送了我这个玩意,说是霓虹国的新產品,可以將磁带放进去,隨声听。”
白胭觉得自己和谭贺桉根本不熟,根本没理由收礼,直截了当拒绝:“谭总工,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物尽其用,这东西在我这里没用,在你这里有益处,你不用有负担。”
遇上他这样滑不溜秋的老手,白胭不知所措,本能看向孟鹤川求救。
谭贺桉哧了一声笑出来,像是无意,又像是故意,语调调侃的问,“严格意义上来说,白胭小姐並不归属大队,也並不是孟总工的兵或者下属,对吧?”
孟鹤川似笑非笑的点头。
谭贺桉用两根指头推过隨声听的盒子,“既然如此,白胭小姐,你也满二十岁了,可以自主决定收不收礼,不需要徵得孟总工同意。”
谭贺桉主动拆了盒子,拿出隨身听,又从盒子里拿出磁带,放了进去。
第一代的隨声听的耳机是有线,带头式的。
“白胭小姐,不如先试试看?”
谭贺桉朝著白胭走过去,忽然一伸手,举著耳机替她戴上耳机。
耳廓两侧是男人掌心的温热感,耳朵里传来的却是悠扬的英文歌。
音调没调好,最大音量。
猝不及防,震得白胭耳鼓痛。
“嚇到了吗?”谭贺桉慌忙替她摘下耳机,却也弄乱了她扎好的头髮。
白胭双手揉了揉耳廓,勉强笑笑,“没事。”
“孟总工要不要试试看?”谭贺桉拿著耳机,又问了孟鹤川。
孟鹤川屈起的手指有一下每一下的摩挲著腕间的表,闻言温和的笑,“好啊。”
他偏头,看下白胭,“白胭,帮我拿过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