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是吴三桂,吴三桂当然是英俊瀟洒,面容白皙,看上去的確是十分不凡。
二人一前一后的进入街道,一些精锐老卒跟在其后,在街道两侧也陆陆续续冒出一些锦衣卫,盯著这些战兵,十分警惕。
这可是京师重地,但凡今天有一个百姓被老卒打或被打死,闹到民间或者朝堂上,那都是顶天大事。
而这些兵士不论是曹变蛟所带的三边兵,还是吴三桂的辽东兵,都是浑身血气浓重。
踏过的一路都生著淡淡的腥臭之气,觉者只感觉酸臭难闻。
是的,这些战兵大约是被战场上河里的血醃入味了。
至於什么河,只能说往往是猩红一条,涓涓细流。
锦衣卫虽然近年有不少人,都是北方边军的战兵里头挑出来,补充进锦衣卫緹骑里头提升緹骑战力的,也都是老兵。
但比起战力,恐怕依旧比不过这些战场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精锐家丁。
但即便如此,皇帝还是亲自安排了这些精锐緹骑过来,稳住现场。
怕?
你怕他是百战精锐?
那你问问他怕不怕,兴许他还怕你身上这身锦绣衣裳,是天子亲卫呢。
曹吴二人一前一后,都意气风发的领兵入城,扫视周围的百姓,对於南京城都是第一次来,不由得寻机朝两侧去瞧。
门庭街道琳琅满目,各有风格,多有不同,自己见到过的中原城池很不一样。
很多楼阁此刻也是选择用上了砖石来砌屋宅,因为木料太过昂贵,而且防虫蛀的漆料价格,如今也是不菲,只能是被迫选择更加经济的砖石来造宅院。
吴三桂时不时地盯著前头曹变蛟的后背,莫名的感觉有些恍惚。
时间过去匆匆数年,曾经二人也同在祖大寿和孙传庭手下效力,那时候的吴三桂还只是初出茅庐的后生,是被皇帝直接擢拔的寧远总兵。
虽然是寧远总兵,但他只是不到十七岁的青年將领,而当时的曹变蛟,已经是砥定江南,杀得江南叛逆们瑟瑟发抖的狠人名將了。
现在近十年时间过去,曹变蛟身上似乎没有了当年那悍不畏死,勇猛无双的英气,多了些许沉稳,只有眼中坚毅依旧,一些个令吴三桂过去没见过的,则是一闪而过的神情变化。
但吴三桂並未张口,与他交流一番,曹变蛟也手捏著韁绳,驱动跨下战马不断前进,
二人沉默不语,但周遭的百姓声音確实是嘈杂,的確就算开口,也不一定听得清对方在说什么。
街头两侧的百姓目光灼灼,双眼盯著两位名將,有人欢呼著高举双手,有人是拿著小本子,在用铅笔记录。
这些人有官身的,有普通的外国译官的,也有一些是为了邸报书文在记录此情此景的大明生员。
当然,还有一些是锦衣卫,这些锦衣卫是专门来记录战將们的言行举止的,用於什么目的,只有他们的上官知道。
二將入南京,很快就得到了皇帝召见。
皇帝与二人相见,他和蔼亲善,连连称讚二者的战功,並没有提一嘴吴三桂在南洋惹是生非的过错。
隨后二人也听到皇帝陛下要御驾亲征的消息,面露震惊,曹变蛟是立刻劝诫了皇帝,
信自己愿意领兵作战,不必御驾以身涉险。
大明刚刚中兴,力劝皇帝不可贸然前往辽东,言说战场上的危险。
北方苦寒之地,甚至不用廝杀,气候条件就容易让皇帝感上风寒,也可能因为战场上的死伤,引起军中瘟疫,到时候皇帝万金之躯,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曹变蛟这些话一说出口,就令原本打算信誓旦旦表示,会保卫皇帝安危的吴三桂,是连忙住口了。
毕竟,万一真的皇帝患上些疾病,自己又向群臣担保护卫周全,但皇帝此事,责任第一就在自己身上。
那皇帝要万一没了,自己真的能够安然无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