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这两个月,楚睢有些消瘦,他本就不太显怀,上个孩子也是到五月才瞧出端倪的,如今一瘦,更是看不出来,赵亭峥大剌剌地往他身上扑,他吓了一跳,连忙把人放在腿上。
这些日子忙昏了头,如今胎象稳固了,楚睢又有些纠结,是说,还是不说?
他想,总归也不差几日了,这种时候也就不让赵亭峥分心劳神,不如等登基的事情忙完后,再一同赵亭峥说。
楚睢蹙眉,片刻,忽然道:“……手。”
赵亭峥若无其事地把手从楚睢衣服里拿出来。
楚睢皱眉道:“在御书房中,不许作乱。”
“不是,”赵亭峥抬起手来,指尖微凉,她辩解道:“你看。”
楚睢:“……”
她知道楚睢一直都挺丰足,在掉了那个大月份的孩子后更甚——毕竟那孩子的粮食一直没回去。
楚睢的胸口手感很好,肌肉漂亮,见指尖,他耳尖腾地红了,赵亭峥也不太见怪,干脆利落地凑上去吻干净。
弄得过分的时候,他上下两头一起哭。
被牙齿细细地叼着咬,楚睢仰着脖子,温顺地抱着小腹,赵亭峥含糊不清道:“……腿。”
楚睢怕她一时兴奋闹得孩子出事,把人推了推,蹙眉道:“陛下,是书房。”
赵亭峥道:“书房如何?这是我的地盘,又没人进来——”
话音未落,门口笃笃两声敲门,赵亭峥坐在楚睢身上,面面相觑,露出了近似于“恼火”和“尴尬”中间的表情。
楚睢闷笑,赵亭峥气呼呼地咬了他一口,把楚睢的衣服拢好,才沉声道:“进来。”
扑通一声,周禄全就摔进来了,
“陛下!——出,出事了!”
赵亭峥脸色一变:“什么?”
周禄全微不可察地睨了楚睢一眼,磕头道:“陛下……。”
刹那间,赵亭峥心觉不详,她回过头来,看着楚睢安宁的脸,心头咚咚地乱跳,楚睢看着她,又看看周禄全,从容起身道:“臣也该告辞了。”
待楚睢离去,周禄全才跪地猛猛磕头道:“南将军不见了,连带着不见的,还有天牢的阿南——”
陡然间,赵亭峥呼吸一窒:“你说什么?”
“他不知从哪得了消息,找着了关押阿南的地方,一刀劈了锁,红着眼把阿南掳了出来——陛下!”
赵亭峥一把推开了周禄全,太阳穴突突地跳,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给我找,满城一寸一寸翻过来,也得把南狼找回来!”
说罢,她快走两步,厉声道:“给我看好楚府,阿南找回来是死是活,都不准有一个人去通风报信,听见没有?!”
内鬼是阿南。
抓出这只内鬼时,赵亭峥的心脏几乎停跳了。
他被关在北狄皇宫不久,便撬了锁头出来,赵亭峥从前只觉得他大概只是看她不顺眼,万万没想到,阿南竟然能干出给她的战马和北山的铠甲动手脚这回事。
“我呸!”他被捕时恨得眼睛滴出血来,“狗杂种,你以为天底下没人治的了你?我只恨机括放错了位置——没能一下子扎穿你的黑心烂肺!”
赵亭峥陡地沉默了。
他认错了盔甲,以为那甲是赵亭峥的——可赵亭峥上战场有刃护身,她嫌麻烦,从不穿重甲。
主将形制的盔甲是北山的。
“……你要让楚睢如何自处,”良久,她脑子里只有一人,“他已经快要做君后了,你做出这种事,你要让他日后怎么办!?”
北狄与北宁如今虽是勉强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了,但数年的血仇绝非一笔可以勾销。
闻言,阿南又陡地愣住了。
两族相融,本就艰难,她不光是给北山,也必须给死在战场的将士一个交代。
“在你按罪伏诛前,”她低头,又自觉讽刺地冷哼一声,“给楚睢写几封信吧。”
“……”
“好好写,就写你告老还乡,不得侍候,”赵亭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过些时日,我叫他来瞧你一眼,知道你过得很好,再给我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