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生得这么突然,不会被她亲得出问题了吧?
赵亭峥忐忑不安,急得在外头团团转,理智告诉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楚睢身体好,这孕期又是太医死死盯着的,孩子又有刃兽护体,一定不会让他受罪。
眼见着催产的药一碗一碗地往里端,赵亭峥也急了,她心里头六神无主,随手招了个宫人来,谴急令去请老道的吴嬷嬷。
只是话还没被请进来,里头便惊道:“出来了!楚郎君,孩子出来了!”
什么?
赵亭峥在外头险些把自己急疯,里头忽然传来了一声“哇——”。
哭声洪亮,长牙舞爪。
宫人们兴奋地出来,跪地叩头道:“恭喜陛下喜得贵子,是个圆胖的小皇女!”
霎时间,外头的宫人也齐齐地贺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赵亭峥呆了片刻,耳边萦绕着新生儿的哇哇大哭声,她当机立断,丢下一句:“赏!”脑子里什么也不想,提起脚步飞也似的冲向了内室里头,把些个太医宫人撞得东倒西歪,抿唇就笑。
世人皆言宁帝好战征伐、冷血残酷,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却觉得陛下与传言相之甚谬。
至少在楚郎君这里不是,都是做母皇的人了,还莽撞得和什么似的。
楚睢有些疲惫,正在闭着眼睛小憩,苍白的皮肤泛着湿润的汗水,听见有些踉跄不稳的足音,长睫微抖,睁开了眼睛,赵亭峥早把脑袋凑了上来,眼睛湿润润地道:“……难受么?”
宫人将孩子带了出去,楚睢想了想,微微摇了摇头道:“比臣预料得容易一些,陛下不必担心。”
只是腹中空空的感觉让他还是有些陌生,他不确定地摸了摸:“孩子还好么?”
赵亭峥点了点头:“很好,方才抱出去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太小了,怎么就那么点儿大。”
楚睢闭着眼睛,闻言有些失笑:“方出世的婴孩都是这么大的,陛下尽说些孩子话。”
闻言,赵亭峥也笑了,她把脸埋进楚睢的颈间,生完这个孩子,楚睢的身上忽然有了些温和而柔韧的部分,叫她拔不下眼睛,只想在他身边上呆着。
楚睢也不说话,两人一坐一卧,安宁静谧。
还是宫人小心翼翼地来打破了这番宁静:“陛下,小殿下有些饿了,是乳母来喂,还是……?”
一般来说,男君奶水少,宫中皇嗣的哺育都是由乳母来的,但楚睢独独是个例外。
他看着清癯,其实是能自己喂饱孩子的。
赵亭峥这才直起身来,楚睢有些面热,道:“把她抱来吧。”
孩子被裹着锦被送过来,赵亭峥看着楚睢坐起来,方要撩衣,又顿住,耳根通红,无奈道:“陛下是要在这里盯着臣么。”
“我又不是没见过,”她理直气壮地眨了眨一团黑水的眼睛,“你连孩子都给我生了,有什么是我见不得的。”
楚睢:“……”
熟悉的撒娇耍赖、死缠烂打又上来了。
他从来拗不过赵亭峥,便由她去了,视线有些火辣辣的,楚睢硬着头皮,就当一旁的赵亭峥是个风景。
身体丰足,楚睢胸口泛着玉白的色泽,孩子被抱到胸前,原本正哇哇着呢,叼到口粮,心满意足地安静了。
咕嘟,咕嘟。
安静的室内只有哺育婴儿的声音。
赵亭峥安安静静的,楚睢有些意外,正以为她是做了母亲稳重许多时,空着的茱萸却被一只凉凉的小东西猝然地一牵,然后试探地拧了拧。
楚睢:“——!!”
他吓了一跳,看着溅出来的痕迹,怒道:“陛下!!”
赵亭峥的刃滑溜溜的,但楚睢只恼火,简直是胡闹,于是空出手来拍了那条作恶的小刃:“她未必吃得饱,不可玩弄浪费。”
只是赵亭峥也没想到这一拧就拧出来了,但楚睢的担心实属多余,孩子很快就吃饱了。
“大殿下还没有名字,”宫人笑道,“还请陛下和郎君为大殿下取个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