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风调查表明,众人一致口吻皆如她所说一般无二。
可他,偏偏不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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隅中,晨风拂着破旧窗纸,吹得窗棂吱呀作响。
苏木被吵的缓缓睁眼,鼻尖涌入一股潮湿木气,瞧着房梁上布满蛛网的屋顶,她挣扎着坐起。
感受到后背酸痛,她瞧着身下是硬邦邦的草席与粗布铺垫,环顾四周陈设简陋,墙角还堆着几只破土罐子,桌子上的灰尘似乎有半指厚,像是许久无人居住,桌上却还有一土陶碗放置着。
眸子跟随指尖摸到陶碗,里面残留着药渣,苏木突觉苦涩的气息仿佛仍在舌根缠绕。
她眉头轻蹙,茫然环顾——这是何处?她怎么会在这儿?
此刻,不是应该在地府吗?她回想一日夜晚微醒时的样子,和现在全然不同。
头痛欲裂,苏木用手扶着脑袋,顺着木椅坐下,却未曾想肩上有伤,不小心触碰到,更是疼的蜷缩了起来。
可是,在地府还能有痛觉?
耳畔忽而传来几声鸟鸣,细碎之声,让她明白眼下是让人无法忽视的真实。
举起右手,一丝朝光透过指缝在眼眸流转,她刺眼的别过头,心下已经明白了。这里还是人间。
她没有死。
回想那日情景,苏木脑中闪过那人的面目,一时之间眼中多了几分寒霜。
外面传来一阵窸窣,分明是欢声笑语,她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只得出去瞧瞧。
但先下她瞧着,自己衣着白色里衣,环顾四周也未曾发现有可穿的衣物。
瞧着如此景象,她倒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上前去打开沉重的木门。
门梃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这门多少有些厚重,幸亏她是习武之人,虽左臂使不上力,但好在以右手之力便可以打开这木门。
打开门的那一刻,青日白光顿时砸落整个屋内,同时也洒在苏木的脸上。
她虚着眼,瞧着眼前的景象。
一阵寒风穿堂过院,苏木往后退了退,试图用门框替自己遮挡些寒风。
些许枯枝败叶在青砖地上翻滚。园中花木尽数凋凌,落叶与残雪交错累积,多少有些清冷。
回廊褪色的漆面有些斑驳,檐角垂挂的风铃还发出清脆的响声,顺着回廊,苏木似乎又听到刚刚的人声。
她得摸清眼前局势,才能找准时机逃脱。
瞧着没人,苏木往前走了几步,尽管寒风仍跃身轻点枯枝借力,不过一眨眼她便立于回廊之上。
暮风掀起沈微婉的月白裙裾,她扶着冰凉的檐角站稳,视线自脚下青瓦蔓延开去。
整个侯府在苏木眼下铺展,纵贯东西的三条主道宽阔平坦,将鳞次栉比的楼宇划分得井然有序。
东路是蜿蜒到她脚下的水榭回廊,飞檐翘角隐在芭蕉叶后;西路,也就是她所在之处,粉墙黛瓦连成一片;中路正厅的琉璃瓦在晨起金阳下泛着金芒,再往后是层层叠叠的院落,朱红廊柱在树影间若隐若现。
风里飘来远处早膳的香气,还大致混着雪地的冷色之气。她望着远处被辉色染成黄灿灿的一片片的院墙,才惊觉这府邸如此之大。
环顾四周,大体知道了方位。
这顾长宁还真是奸诈,将她放置于深院之中,府中房屋高低错落,若是走平地定叫人瞧见,若是沿梁而走也得叫人瞧见。
合着前厅的平楼倒是独独引诱他人来送死的。
先下,苏木还没找到合适的离开之法,只得再次回到自己房中。
眼前无人,苏木毫无意识地习惯性摸摸自己怀中所藏之物。
却在四下翻转中未能摸到。
这下,她慌了神。
她要寻物,于是再次出了门,苏木不怕别人瞧见,她腾空而上,沿着回廊房梁转走。
偶有一两个婢女匆匆走过,裹着厚重的棉衣,脚步轻快,未能发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