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停车!”
马车停下,护送的侍从上前,隔着马车车门询问,“太傅有什么吩咐?”
“你们——”萧长泽眼看着手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将心血赤珠丢在了一旁。
随后声线一致却带着熟悉清冷感的声音代替他道:“忽然想起有一事忘记问娘娘了,但并不紧要,继续走吧。”
侍从退下,马车继续前进。
萧长泽低声道:“雪溪。”
……
没人理他。
他放软声音:“雪溪?”
萧长泽抄起手:“我还在生气呢。”
说完萧长泽就发现身体侧卧到一旁,闭上眼睛小憩起来了,把不搭理他的态度表现得相当直白。
萧长泽:“……”
行、叭。
先休息,待会再生,待会再生。
萧长泽跟着雪溪这一眯,再醒来就是在府里的床上。
已经回到了自己身体里。
从床上坐起来,守在外间原地来回走的管家瞧见了,激动地老泪纵横,“殿下,您可是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萧长泽刚回到自己的身体还有些不适应,活动了下不太适配的关节,向外张望了下,问道:“雪溪呢?”
管家迟疑了一下,道:“少君他,被国师带走了。”
·
月妃娘娘回宫路上,还未进城门,远远就见一个布衣青衫的中年男子在城楼下等着。
她莲步款款,上前没有见礼,萧颂也不在意,在她身边没见到其他人,“那两个孩子……”
月妃想到共身聚魂阵就一阵头痛:“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折腾去吧。”
她顿了下,视线飘移,今日在塔下听主神抱怨薛放离和师砚之最近都不在神殿。
萧长泽这边以后大概也不用她去操心了,按道理她也该回神殿了,但是……萧颂这里,昨天她才作保说不会走。
但……要论起来,他们的缘分早在万年前就该断了,留恋什么的……
“我今日——”
人皇何其敏锐,当即从她的表情中猜出了七分,“你要走?”
月妃:“……”
月妃:“我没有这么说啊。”
萧颂:“那你是想说什么?”
月妃:“我就是说今日天气不错。”
萧颂神情忽然郑重了些:“我已经在命内阁协理,着手准备禅位太子之事了,要不了多久,朕会还你一个萧仪。”
谢观玉视线有些模糊,喃喃道:“有什么不一样吗。”
“你说呢。”
萧颂拨了拨她鬓边的发,如今两人早都不是曾经年少肆意的容颜,时过境迁这么多年,山海都变了模样,不记得从前时还好,可是想起来,他就想做最初的那个人,只做观玉一个人的萧仪。
过了这一世,以后大概率要陌路了。
背着皇权和责任,他的承诺,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从来没有好好兑现过。
月妃扭头往城门走去。
萧颂的深情表白被无视:“喂!干什么去!说正经的呢,你不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