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呢喃问。
“那是药!”
喻兰的嗓音拔高,生怕他真的当果汁喝了,被刑具扎到手都痛得“嘶——”了一声,“给我放下!”
池瑜乖巧松手。
见他松开了,喻兰松了一口气,继续翻找起来,他无比烦针都扎在刚刚受刑的男人身上了,这下找不到一根针可以给池瑜打耳钉让他趁早滚蛋。
少年安分了一会儿又问。
“什么药?”
“……增加痛觉的药。”
喻兰整理了一下心情,生怕自己有一天真被他气死,空隙之余扯下口罩叼了一根烟,含糊不清地开始解释,“从左到右,双倍痛觉、三倍、四倍、五倍、十倍、五十倍……”
“我本来没想到他能抗这么久,一般人五倍痛觉就疯了,可这人三倍都一声不吭,什么都问不出来,那根针里是五倍的,刚要给他注射进去,看看他还是不是一样嘴硬,你这个小疯子就来了。”
“反正只要剩一口气,丢到治疗舱里一个晚上就能恢复如初,啧,刑具用了大半,屁也没问出来……你还来捣乱——”
尼古丁略微安抚了一下他不耐的神经,连带着池瑜也顺眼不少,低声解释着。
少年似懂非懂点了点头,视线看向操作台上花花绿绿的试剂针管,然后脚步突然踉跄一下,一瞬间——
“唔——”
猛然,噼里啪啦玻璃管碎裂的声音在耳边乍响,夹杂着少年的一声吃痛的惊呼。
喻兰瞬间呆愣在原地,僵硬转过身,好久才判断出这是什么声音。
……听声音就知道,是碎掉的声音啊。
操作台整个被推翻,他辛苦配出来的药,噼里啪啦,都碎了。
池瑜看着花花绿绿碎裂成一团的“果汁”,揉了揉鼻尖,难得嗓音有些心虚的低,“一不小心,脚滑了,喻兰哥,你别生气,今天中午食堂的布丁我帮你抢一个……”
旁的喻兰已经听不清了。
他气得额角、心脏直抽抽,几个晚上配出来的药连带着他的操作台都碎了。
喻兰浑身颤抖,指尖指着摸着鼻子一脸心虚又无辜的少年,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
像是一口气哽在喉头,差点就过去了。
“你……你……池瑜……”
压抑到极致的不满一瞬间迸裂开,无论是池瑜曾经共事的日子里对他的“压迫”,宛若一个不知疲倦的发条玩具般“werwer”叫着,麻烦又讨人嫌——池瑜的话统一被喻兰称作werwer叫。
还是自己辛辛苦苦配得药被噼里啪啦打成一团。
“我受够你了!我受够你了!”
“我的药……我的药……你知道里面的吗叮多贵吗?!你知道那东西现在在黑市多少星币一克吗?!我只剩这么多了!池瑜——”
喻兰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一个大男人能被他气成这样,似乎从池瑜和自己共事开始,自己的情绪就愈发暴躁,每日都在被气死的边缘。
“你故意的是吗?!和你在一起根本没有好日子过!”
“我受够你了,受够你了……”
表面看起来俊美清冷的男人完全破防,他哆哆嗦嗦着起身,扶着墙往外走,“我一定让老大崩了你,我一定让老大崩了你……我受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