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雅莞尔,尴尬的用帕子捂着横贯半张左脸的伤疤,她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会不会破相。
她知道自己此刻有多狼狈,脸上的疤痕有多狰狞可怕。
可隆科多面对这样的她,仍是毫不犹豫对她表白,说明他喜欢的是她这个人,而非她的容貌,怎能不让人怦然心动。
“我…婚姻大事,奴才哪里能自己做主,还得娘娘和奴才的阿玛定夺。”吴雅红着脸瓮声瓮气的回答道。
隆科多勒着缰绳的手都在轻轻发颤,忽而忍不住喜悦的发出愉悦笑声。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回去之后我自会去求皇帝表哥赐婚!”
“可…奴才家世卑微,哪里配得上大人…”吴雅忍不住忧心忡忡道。
她很清楚自己的家世完全比不上佟家,不免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佟家已是外戚,难道还要尚公主不成?若真要尚公主或者寻权势滔天的世家嫡女联姻,万岁爷该怀疑佟家是不是要篡权了。”
“只要不娶汉女为妻,我家里不会太反对。”
吴雅仍是有些不放心:“大人,奴才听娘娘说,你家里有意撮合你与表姐赫舍里格格的婚事。”
“嗯,我不喜欢她。”隆科多直言不讳,语气满是厌恶。
“奴才听闻您的舅舅赫舍里大人家中有一爱妾,名唤李四儿,听说长得花容月貌,艳冠京城,您可曾一睹芳容?”
“玛琭,你究竟想说什么?我舅舅的小妾与我何关?”
“大人您快回答,是否见过那李四儿?”吴雅不依不饶,她很想知道隆科多对李四儿的看法。
“没有。”
吴雅心下一沉,又道:“大人,奴才想见见李四儿姑娘,您带奴才去见过她之后,奴才再回答要不要嫁给您。”
“玛琭,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与你的婚事,与我舅舅的小妾有什么关系?你都把我说糊涂了。”隆科多此时一头雾水。
“就…奴才曾经做过一个噩梦,梦到隆科多大人宠妾灭妻,将奴才做成了人彘,大人的小妾就叫李四儿。”
“荒谬!李四儿是我舅舅的小妾,在你梦里我就是如此不顾伦常的禽兽?”
隆科多顿时怒不可遏,可正要发怒,忽然想起她方才说梦里宠妾灭妻,宠妾将她做成了人彘。
换言之,她在梦里是他隆科多的嫡福晋。原来她做梦都盼着嫁给他为妻。
此时万般不悦都被这一猜想给冲散,隆科多将下巴放在乌雅氏的左肩上,笑着回了句好。
只不过是舅舅的一个小妾罢了,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二人一路上都没再提求亲的尴尬之事,风驰电掣的往承德赶路。
马儿直跑到了第二日清晨,彻底尥蹶子了,二人只能弃了马,开始徒步抄近路前行。
一路上天公不作美,狂风暴雨就没停下来过。
隆科多取了荷叶代替蓑衣,可斜风暴雨却无孔不入侵袭而来,吴雅脸上的伤口都被雨水冲刷拍打的生疼。
二人在暴雨中行进了小半日之后,吴雅浑身都冷的发颤,最后隆科多执拗地将她带到了一处破庙里避雨。
“再翻过北边的两座密林,就能到承德行宫,我们先在此整顿一番,先将衣服烤干了再去面圣。”
“大人,奴才不碍事,奴才想立即见万岁爷。”吴雅心里惦记着四阿哥,一刻都不敢松懈。
“你在发抖,你脸上的伤疤都被雨水泡发白了。”隆科多升起篝火,目光始终都没离开乌雅氏苍白的脸颊。
对于他来说,那个不该存在的孩子压根就活不了,他不想让心爱的女人再受累。
她能契而不舍的来到此地,已是对长姐尽了忠。
“可我…”
吴雅还想继续劝说,可隆科多却已自顾自的脱掉外袍和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
吴雅吓得赶忙背过身去。
“过来烤火!你放心,你我隔着衣衫,你烤你的,我烤我的。”
隆科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吴雅转身就看到隆科多将他湿漉漉衣衫挂起来,隔开了二人的视线。
吴雅此时浑身都被雨水打湿了,她本就穿着薄衫,此时衣衫紧贴着她玲珑曼妙的身型,甚至隐隐约约能看到她鹅黄的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