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和里氏将额头贴到女儿额头上,仍是感觉到有些许低烧,于是转头焦急催夫君威武再去熬一碗退烧药来。
“威武,你快些去把昨儿抓来的退烧药煎一副,记得用装粥的海碗装满五碗水,用文火熬煮成半碗。”
在院子里劈柴火的威武诶了一声,边擦汗边去厨房里煎药。
塞和里氏一想到今年入秋,女儿就要去内务府小选,入宫当奴才,就心疼的直掉泪。
她恨不能砸锅卖铁让女儿免于入宫为奴为婢。
只可惜即便砸锅卖铁,也凑不到几个子儿,她愈发愧疚自己没能耐。
而此时暖炕上,吴雅只觉得头疼欲裂。
她觉得自己的嗓子眼都开始冒火,艰难睁开眼之后,竟然发现自己身在老宅。
她顿时惊的坐起身来,踉踉跄跄的坐在梳妆台前。
但见镜中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俨然就是她少女时的样子。
她激动的喜极而泣。
“额娘,阿玛,现在是康熙几年?”
吴雅边穿棉袄,边激动的冲出屋子。
“傻丫头,烧糊涂了,现在是康熙十年,正月初三。”
“一会喝完药,阿玛给你做豌豆黄吃。”乌雅威武正将煮熟的豌豆用勺子压碎。
“哎哎哎,你这丫头还病着,要去哪疯玩去?”
“我出去买串糖葫芦就回来。”
吴雅气喘吁吁冲出家门,迫不及待想去紫禁城附近瞧瞧。
虽然她现在还没资格进紫禁城,但远远看一眼也好。
如果能看到皇帝就好了,哪怕是远远的看到明黄身影也好。
她大病未愈,脚下的步伐都有些虚浮。
绕过一处窄巷后,吴雅忽然顿住脚步,她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马车,正停在巷子口。
她顿时激动的屏住呼吸,缓缓朝着马车靠近。
坐在马车前的梁九功还是稚嫩的少年模样,此时正警惕的盯着她。
吴雅忐忑站在马车前头,溢出心口的疯狂思念在咆哮,撕扯,可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毕竟这个时间,她和皇帝还不认识彼此。
她就怕自己唐突皇帝,给皇帝留下坏印象。
她压下狂喜,忐忑不安低头,许久都不敢开口,她紧张的盯着鞋面,呼吸都变得急促。
“我…我想吃南锣鼓巷的冰糖葫芦,带黑芝麻的那家,你要吃吗?”她终于鼓足勇气试探。
她安慰自己如果今天失败了,皇帝并不认识她,那也没关系。
大不了按部就班,入宫为乾清宫的宫女,让皇帝再爱上她一次。
她站在原地,忐忑等待着,可却失望的没听到想要的回应。
吴雅含泪转身,才走出两步,却身后传来熟悉的清冽声音。
那声音尚且还带着少年的清亮,而非男人的低沉。
“好。”
“玄烨…”吴脚激动的蹲在原地,忍不住低头轻声啜泣,最后开始放声大哭,喜极而泣。
“玛琭!”
她身后的马车帘子瞬间被撩开,年轻的皇帝眼眸中再不见少年的青稚。
在见到她低头啜泣那一瞬,少年已然方寸大乱,飞身跃起,冲到她面前。
“你是朕的玛琭,是不是?”皇帝的语气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