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甜。”李玉珀难得有些干巴巴地说,明明她是来送惊喜的,却不知道哪来的局促。
举着小桃子的李玉珀垂着眉眼,深邃的五官和轮廓随着天色变暗,氤氲出一些柔情的阴影。
二十九岁之前,她是多漂亮多不可一世的一个女孩啊,不管真心或假意,到处都是朋友,为了送自己的一枚胸针可以在拍卖会上一掷千金,多少人争抢着来向她献媚,半个娱乐圈都要看她脸色。
现在她四十五岁,冷峻沉郁,依然是多么的漂亮,她东山再起,曾经的失败只会让她更加的神秘动人。
这样的一个女人,为她局促,为她烦恼,为她纠结,想方设法地要回报她的爱……自私冷漠的秦宝灵心脏发颤,感到一种近似恐慌的幸福。
“傻熊。”秦宝灵说,她紧紧地缠住李玉珀的脖颈,迫使她低下头来,全身心地拥抱自己。
李玉珀没招了,低声笑道:“我手里还拿着桃呢。”
“不许吃!”秦宝灵凶她,“不是来给我送惊喜的吗?一个桃子都比我重要了。”
李玉珀空闲的那只手抚着她的后背:“戏拍得怎么样?”
“哦——”秦宝灵故意拉长音调,“原来是投资人来视察工作呀。”
李玉珀拍了拍她的后背:“下戏了吗?”
秦宝灵道:“今天结束了,还差一部分没有拍完,年前一定能结束。”
“还抱吗?”李玉珀玩笑道,“大家都还没走呢。”
秦宝灵嗤了一声:“放心吧,谁要拍的话我一定要求她们给你拍得好看一点。”
如果说以前还有点怕拍,现在她是根本无所谓了。跟她的最勤的黄湃徒弟也顶多在网上发一些不痛不痒的,那些毫无实质性的照片除了让喜欢她们两个人的粉丝乐乐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她都混到这份上了,能让她摔下去的方法可不多了,同性绯闻完全不算在内。
“晚上吃什么?”秦宝灵自觉现在自己是东道主,主动问道。
李玉珀咬了一口桃,暂时没空回答她,只用一双灰眼睛看着她。
真好的灰眼睛,越暗的天,越照出一种朦胧如羽的质感。
两片羽毛柔柔地拂过她的心脏,秦宝灵被她看得心痒,像以前的很多个深夜一样,她想伸出舌尖,舔一舔李玉珀毛茸茸的眼睫毛,甚至想去舔一舔,她毛茸茸的灰眼睛。
“看我好看?”李玉珀逗了她一句,“还行吧。”秦宝灵轻飘飘地说,“比起我来差不少呢。”
她捉住李玉珀的手,带她上了保姆车,李玉珀扔掉桃核,秦宝灵就随手抽出一张湿巾递给她。
吴言给了旁边的司机一个少见多怪的眼神,没见过咱老板主动伺候人吧。
没错,在秦宝灵这里,抽一张湿巾都绝对担得上伺候两个字。
“晚上想吃什么?”秦宝灵又问,俨然一副很重视的样子,“但是如果你要是明天就走的话就饿着吧。”
李玉珀浅浅地勾了勾唇角:“你猜我什么时候走。”
“幼稚死了。”秦宝灵很嫌弃,“多大年纪了还猜呢,我还猜你等我过完生日再走呢,你个工作狂能留这么多天?”
“不光猜。”李玉珀说,“猜错了有惩罚的。”
秦宝灵翻了个白眼,一副懒得搭理这无聊游戏的样子,嘴上却很诚实:“什么奖励,什么惩罚,你来点好玩的。”
李玉珀觉出了趣味:“小言,你从年轻人的角度看,怎么做才好玩?”
吴言一不小心天降重任,一时之间真是绞尽脑汁,秦宝灵扑哧笑了一声:“别为难人家了,她还不如我会玩呢!”
秦宝灵灵机一动:“玩个大的,我猜对了,你就无条件答应我一个要求,作为我的奖励,我要是猜错了,你就无条件答应我一个要求,作为我的安慰。”
“合着无论如何我都得无条件答应你一个要求是吧。”李玉珀故意说,“那不玩了。”
“你说不玩就不玩呀!”秦宝灵道,“那我还非得玩了。”
她攥住李玉珀的手,老神在在地眨了眨眼睛,学着当初给她改名的师傅那一套路数,又伸出手指在李玉珀眉心点了点:“我猜……”
她刻意卖了个关子,因为内心也在忐忑。
她知道临近年关,每个公司都是最忙的时候,现下又正算是紧要关头,保不齐什么时候李玉璋就要发难,更何况李玉珀本来就是个工作狂,她八成陪自己过了跨年夜,最好的可能是再等一天就回京城,然后等自己生日的时候再回来。
可是……可是她的生日离跨年多近呀。只有五天,五天一晃就过了,她想李玉珀陪她晃过这五天。
“我猜你会等我过完生日再走。”秦宝灵说,她不愿说正确答案,她要把自己的期望说出来。
“猜对了。”李玉珀说,“现在我欠你一个无条件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