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一遍,她听见了另一个声音。
这段三十秒的语音里除了妈妈的声音外还有一个她熟悉的男音,虽然很小很小但她还是发现了。
——是靳柏词!
靳柏词的声音在阮雪柠妈妈的最后一句中,夹杂了另一句话,“陈女士,时间到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很远,靳柏词的声音缠绕这絮絮簌簌的声响,很难发现。
可她还是发现。阮雪柠对靳柏词声音的熟悉到如此,对他而言是坏事还是好事……
靠在床边的阮雪柠瞬间打起了冷颤。从耳机里传来的声音,来源于此声之人,现在只和她有一墙之隔。
靳柏词!是凶手——!
不!不对,如果靳柏词是凶手的话,那妈妈为什么还和他在一起?是被他胁迫的?!还是另有什么原因……?妈妈为什么不愿意我去调查她的事情……?如果靳柏词是凶手的话,那我又算什么呢……一个利用凶手来调查凶手的傻瓜……
录音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靳柏词和妈妈之间…绝对!绝对!脱不了关系!
阮雪柠跟踪靳柏词的事情进行了一周,结果是什么都没有查到,靳柏词的日常生活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工作的路上。毫无结果,她以为那个东西放在靳柏词西装上有段时间了,靳柏词始终没有察觉到她每天都会故意接近靳柏词假装主动帮他系领带,实际上是放录音跟踪器,在他回来后主动帮他脱下西装外套也是为了在角落把录音跟踪器拿回来。
阮雪柠以为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毕竟整整七天她都是这样做的,靳柏词仍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直到现在,她听见靳柏词亲口承认了,他知道她每天都在做的事儿,而且还很清楚。
细思极恐犹如身在沙漠,变态的高温让她感觉口渴干涩,体内的水分仿佛被瞬间榨干。
怪不得,一个工作狂明明公司顶层的套房里比家里还要舒适,他还要每天回家,每天都准时出门上班下班回家,当时她还是觉得奇怪,又想起,兴许是因为怕奶奶发现他住公司的缘故……阮雪柠便没有去深究。
“难道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靳柏词闷声继续说道。
“所以呢?”阮雪柠的惊恐瞬间虚无,她在强迫自己理智,“靳柏词。”
靳柏词沉默了很久,他一直都没有答复她的问题,只是静静得看着她发泄情绪。
他在等待她平静下来。
显然在阮雪柠的视角看到的是,靳柏词散漫的眼神冰冷无所谓的目光,他还是那样的淡漠,不可一世看不惯人的样子真叫人厌烦。
阮雪柠深吸一口气,将抑制住他身体的手臂放下了,自然垂落在身侧,“你看不惯我,我真的、特、别、爽!”
“呵呵,是么?阮、总!”后两个字他吐的很慢,他是故意放慢了语速。英俊高大的男人单挑下眉毛,双手插在兜里,紧紧得盯着她看。
不知道阮雪柠是不是看错了,在她煽动睫毛的一瞬间,她好像听见了靳柏词的轻笑,薄薄一片的双唇勾出一抹弧度,淡淡的轻笑,那道三个月前听见过的磁性的男音再次传入她耳朵。
阮雪柠愣了一下,搭在棕色大衣附近的手臂垂落向下的手指都蜷缩了一下。
他笑了?他在笑?为什么?他在笑什么?是嘲笑?还是觉得我这样很好笑么……?
“靳柏词,我很认真在同你谈话。我的时间很宝贵,没工夫同你开玩笑。”
阮雪柠没有发现,她说话的语气变得好像、好像、好像、眼前这个人……
结婚三年里,靳柏词把她教的很好,她明事理,识大体,辨善恶……
他养大的玫瑰又怎会不像他。
“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对的事。”
“那我直说了,你接近孟葵是做什么?”
靳柏词反问她:“我只是她的家教老师,记得么?”
“这是孟葵说的,靳先生,你呢?你是何故?”阮雪柠继续追问道。
她必须要搞清楚,靳柏词的来意和目的,孟葵的安危在她这里胜过一切!因为她是唯一和妈妈有联系的人了……
咚咚咚——的敲门声传屋内,外面的孟葵贴近门边冲里面喊:“阮姐姐靳哥哥!饭做好了,要出来吃饭么?”
阮雪柠朝门口回话,声音温柔嗓音甜蜜:“知道了——”
下一秒,对靳柏词却像是变了一个人,没有温柔,眼神里语气里只有满满的敌意,她抬手伸出食指指向靳柏词,咬唇放狠话,“我警告你!不要动孟葵!有事冲我来!”
靳柏词跟在她后面出房门回到客厅。
饭桌上,靳柏词和阮雪柠明里暗里都在争锋相对。挨着阮雪柠坐的孟葵凑近了点她身,歪扭着上半身只为和她说悄悄话。
孟葵突然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