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行踪败露,男人在探知情况后甚至不敢让司机将车开到附近,只得走出门又生生步行了近两公里,才面色阴郁地上了自己的车。
“短命绝后的死残废。”
男人仿佛已经忍耐了太久,车门一关就一脚踹在前座上,气急败坏地向司机发作。
“谨慎防备成这样,也知道自己一个有命赚钱没命花的主儿,没本事留住自家的小情人。”
男人的措辞恶毒刻薄至极,被震了个激灵的司机连忙唯唯诺诺附和。
“廷琛少爷,您消消气,贪图不属于他的东西,那沈羡之不一贯是这副德性吗,都落到了这步田地还琢磨和咱沈家作对,要不了多久,肯定自有天收。”
男人又冷冷呵笑一声,先吸了口气平复情绪,然后才拨通了给自己父亲的电话。
“爸,您放心吧,一切顺利,全程没叫他的人注意到,也已经接触上了他的小情人。”
男人,在沈羡之认祖归宗前,一直享有长孙身份的沈廷琛言至此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季沐子那秾艳明丽的面容和旖旎婀娜的身段。
喉结滚动间,他隐没于阴影中的狭长眼眸浸染了格外浓烈的欲。
“您猜得不错,沈羡之那死残废确实相当看重她,所以比起咱们原本的计划,我想到一个更稳妥也更周全的办法……”
……
鉴于沈羡之不想让季沐子回家太晚,所以这场晚宴在晚上九点半准时结束。
同样自觉一切顺利的季沐子再自然不过地坐上公司派来接她的保姆车,继而就在上车的瞬间,察觉到车上经纪人和助理的视线齐齐一定。
好像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一样,不过须臾,就将保姆车内的空气杀得一片肃穆萧索。
季沐子几时见过这般阵势,让二人盯得纤薄背脊窜起寒意,嫩葱般的白软指尖本能地拢了拢身上披肩,既不明所以又茫然无措地回望经纪人和助理。
就这样僵持至半路,经纪人琢磨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他们若是一问三不知,沈羡之只会急得更厉害,还是问出了这个牵扯重大的问题。
“沐子,你身上的披肩,是谁给你的啊?”
经纪人觉得眼前发生之事也是离了大谱,但凡帝京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哪个不知道沈羡之手握滔天权势,甚至能凭一己之力抗衡对方整个世家大族?
他明目张胆,宠得人尽皆知的女人,就算确实是那种天上有地上无的极品大美人,也不该有人那么想不开,豁出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
所以是不是也有一种可能,是某个同为选手的模特小姐姐听闻一些传言,想要交下季沐子这个后台了得的朋友,所以才借晚宴机会送来披肩示好?
可惜经纪人的美好幻想从头至尾仅存续了一瞬,很快就被季沐子直白道出的事实残忍击碎。
“服务员送酒的时候不小心,把我的礼服弄脏了,幸好碰见个长得挺像……挺面善的帅哥,他车上有条买给他妹妹的披肩,见我是刚需,就先借我用了。”
经过上次的事情,季沐子理所当然地认为团队的成员们还是对沈羡之保留一些偏见,于是为避免再生分歧,打那之后就很少在他们面前提及沈羡之。
今日她也是话说到一半又顾虑到了这点,便改口隐去了沈羡之的名字。
但男人毕竟和她家神仙一样的沈哥哥有几分像,所以她还是私心作祟,用了“面善”和“帅哥”两个词。
她说这话时蝶翼般浓密的眼睫轻眨,好像根本不觉自己这样堂而皇之地赞赏其他男人有什么问题。
却叫经纪人和助理再次整齐划一地虎躯一震,直到保姆车抵达目的地,他们都没想到眼下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故,该怎么和自家老板交代。
在小区正门口瞧见那个瘦削挺拔的身影时,经纪人和助理已然面如死灰,季沐子却是既惊喜又心疼。
惊喜的自然是他又掐着时间过来接她,但思及此时天气转凉,因为季节更替,他最近几日还一直断断续续的腿疼,她不免一阵阵忧虑心疼。
三步并作两步,她跳下车来到他身边。
顶尖运动员出身的女孩子,核心力量和身体平衡能力都远非常人能及,即便这会儿脚上穿着极难驾驭的8cm细高跟,仍然走得又快又稳。
不给沈羡之预留丝毫躲闪的余地,少女纤白柔软的手已经挽上了他劲瘦的手臂。
不着痕迹地将他的一部分重心承接到自己身上,缱绻的体温却随之度过来,让他那只本来紧攥拐杖,冷玉般寒凉的手多了几分格外惹人眷恋的温度。
就这样静静抱了他一会儿,季沐子轻启朱唇,妩媚美目中眼波盈盈如水,溢出唇齿的声线轻柔和缓:“怎么凉成这个样子,是不是晚上又没有好好吃饭?”
沈羡之俊美侧颜上的表情淡淡,视线在她搭于臂肘的披肩上凝了半晌,好半天过去,才不怎么走心地扯出一句谎。
“有吃一些,我天天待在家里,又没什么消耗量,足够了。”
类似的论调季沐子听他说过无数,已经习惯了嘴上不去反驳,只身体力行地牵着他走进正门旁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了温热的牛奶和粥。
透过车窗,经纪人和助理越看越唏嘘。
只见少女身姿娉袅,盛放玫瑰一般冶艳娇美至极,自成一派倾倒众生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