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阮雨坐在床上,发出一声响。
她吓得忙站起来,“怎么了?我坐到什么了?你这床怎么还会晃。”
‘噗嗤’纪冰笑说:“这是铁床,没有木板牢固,有时候动作大点就会晃,有响声,不过没事,挺结实的,你站在上面跳都不会塌。”
阮雨放下心来,又坐了回去。
纪冰把绳子上挂的灰色男士棉袄拿下来,那天擦完了还没穿呢。
有点碍事,她把棉袄团成一团,扔在床尾。
“你的房间是什么样子的?”阮雨好奇问道。
纪冰把房间扫了一遍,一样一样跟她描述,“有一张一米宽的铁床,靠着墙放,墙上有个方方正正的小窗,床尾紧挨着一张书桌,墙上还贴了一圈报纸。”
阮雨惊讶,“你竟然会看报纸?”
“……”
纪冰:“挡灰用的。”
阮雨讪讪地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嘻嘻笑,“我好像说错话了。”
纪冰抬手揉着她的发顶,笑说:“我又不识字,看不懂,就拿来挡灰了,反正都是一些旧报纸,放那也没什么用。”
她第一次这么轻松地说出这句话:我不识字。
小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也不会往这上面想,等长大了,开始要面子。
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觉得挺丢脸的,但现在又好像觉得没什么。
不识字就是不识字,她又没撒谎。
阮雨可不会笑话她。
“我以前学的那些字都快忘光了,以后也用不到了,现在学的盲文好难啊,我考试都没有及格。”提起考试成绩,她耷拉着脸,神色恹恹。
纪冰把揉乱的头发,再梳理整齐,“那咱们就争取,下次及格。”
“我下次要是及格不了怎么办。”阮雨不由得惆怅起来,往后躺。
“哎,等一下。”纪冰忙过去拖住她的头。
这床可没阮雨的床大,这么一躺,铁定头撞墙。
“怎么了?”阮雨被她圈住脖子,头枕在她臂弯里。
纪冰说:“我床窄,你这么躺,得磕破头。”
“啊?”阮雨惊讶,撑着床坐起来。
‘吱吱吱——’声音又开始了。
“我怎么感觉这声音有点怪怪的。”阮雨撑在床上的手握了握,软乎乎的。
她把手抬起来,“这是什么?怎么软软的。”
纪冰看过去,老鼠被她抓在手里,肚皮朝上,四仰八叉地扑腾着短小的四肢。
‘吱吱吱——’不停地叫唤。
纪冰拽住耷拉的老鼠尾巴,把老鼠从阮雨手中抽走,一把甩在地上。
“就是老鼠,我这有时候会有……”
“啊啊啊啊啊,老鼠老鼠。”阮雨吓得一蹦三尺高,铁床咯吱响。
张开抓老鼠的那只手举高,地下就跟烫脚似的,双脚不停地蹦跶,“啊啊啊啊,有老鼠。”都吓出哭腔了。
纪冰也没想到她会怕老鼠,在她看来,老鼠没什么好怕的呀。
“没事没事,老鼠已经跑了。”忙按住她的肩膀安慰。
“跑了?是跑过来了吗?”阮雨更害怕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神力,一个大跳,跳到纪冰身上,单手紧搂着她的脖子,抓老鼠的那只手还在僵硬地伸着。
她哭了,“我最怕老鼠了,我刚才还抓着它,我脏了,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