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偿命,这个道理她懂。
她不怕死,可她死了,阮雨该怎么办。
阮雨还不到二十岁,从小父亲不喜,后来双目失明,最后又在一个雨夜被侵犯,现在在这座陌生的城市,跟董园相依为命。
……她还病着,她不能再受刺激了。
“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么特殊的癖好。”杨则天尴尬地笑了两声,“你喜欢女的这件事,我婶婶知道吗?”
像是那股心虚劲过去,他语气又好奇起来,跟一个探听八卦的旁观者无异。
他怎么能这么恬不知耻?
纪冰愤怒极了,强忍着,紧咬住牙关。
难道毁了一个女孩的一生,对于他仅仅只有几秒钟的心虚吗?
然后他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旁若无人地打听着无聊的事情。
也对,别人又不会读心术,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即便犯了罪,他只要不说,那就没人知道。
思及此,纪冰浑身都在颤栗。
“你怎么了?”许赋瞧出她的不对劲,关心道。
纪冰颤抖不止地双唇,张了好几次,才发出声音,“没,没事。”
她的火候还是不到家,说话的声音明显在抖,此时她不禁想到了王春梅,竟然因为自己没有得到她这方面的真传而感到几分可惜。
她悄悄呼了几口气,尽量让自己放松,当作无事发生。
“你是不是病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杨则天收起八卦的心思,倒是跟着许赋关心了几句。
纪冰胃里陡然翻涌,险些吐出来。
半晌没开口的宋棋,这时候说道:“你出去吧,杯子明天再来收。”
他并没有对照片产生好奇心,把话题又拉回到最开始。
纪冰惨白着脸,视线落在地上,点了点头。
她没再去看杨则天,她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冲着他怒吼。
转身出去,关上门。
她愣愣地站在门口,缓了半晌,才让呼吸的频率恢复正常。
找证据,既然人已经确定,就一定能找到证据的,一旦找到证据,法律就会审判他。
她这么单纯地想着。
她的知识面仍旧狭窄,眼界还未开阔,形形色色的人见得不多,小时候家庭的压迫和长大后的叛逆令她养成了如今的性格。
后来在阮雨的温柔浇灌下,磨平了她的棱角,但骨子里的东西依旧没变。
就像当初王春梅骂她是个犟种,所以她骨子里的犟,就导致她的思想是一条线,一根筋。
想问题做事,一板一眼,不够圆滑。
在她眼里,只有好与不好,对与错。
界限分明。
她觉得只要找到证据,就一定能判他的罪。
找到了源头,那么阮雨也会随之慢慢好起来。
可她不知道的是,证据可能会被人为毁灭,有那么一些人,达到了一定的地位,拥有了金钱和权势。
那么,就很难去判定对错了。
他们不是街边摆摊的小贩,城管画一条线,让你的摊位不能越界,那你就不能越界,一旦违反规则就会受到处罚。
而有些人,恰恰就是制定规则的人。
纪冰回到房间,径直去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