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赋的身体一颤,瞪大双眼,张着嘴,痛呼声压抑在喉咙中。
卧室火光冲天,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
纪冰扔了斧头,弯下腰,拽住许赋的头发,往地上猛磕了好几下。
接着,拖到密室门口,脸朝下,往碎玻璃上砸去,那些尖锐的玻璃扎在脸上,刺进皮肤,瞬间皮开肉绽。
许赋只能发出几声痛苦地低吟,像是无助的小兽发出的求救声。
纪冰却还嫌不够,把他的脸死死地压在碎玻璃上,前后拖拽,跟擦地似的,碾压。
那些扎进去的碎玻璃,犹如刀片一样,直接切开他脸上的皮肤,深深地扎进肉里。
许赋的整张脸已经不成样子,脸颊被划了数道口子,鼻子也在流血,嘴唇被割开几瓣,露出里面的红肉,血流了满地。
纪冰攥住他的头发,偏了个方向,玻璃要更尖锐些。
然后,用尽全力往地上砸。
“啊啊啊啊——”尖尖的玻璃扎破了他的眼球,许赋终于又痛呼出声。
他的嘴巴合不拢,声音从那些伤口中跑出来,痛感与痛感相冲,他仿佛死而复生般,忽然挣扎得很激烈。
纪冰站起身,抬脚重重踩在他的后脑勺上,他又重新栽了回去。
她垂眸,冷眼看着这一切。
那些往事,美好的,痛苦的,像在她脑中放电影一样,快速播放着。
想到阮雨的笑容,想到出事后,她痛苦的模样,这些跟刀斧刻在她脑中似的。
深刻,清晰。
那天晚上,她多害怕,多无助啊。
可是没有人救她。
没有人。
这两年,阮雨的痛苦和她的悔恨交织着,无数个夜里,阮雨有多难过,她就有多痛。
救不了她。
她救不了她。
她救得了来弟,救得了沈织,救得了菲菲。
却唯独救不了她。
她也曾畅想过未来,想见识更广阔的天空,甚至狂妄自大到,认为自己可以撑起阮雨的人生。
拿什么撑?
是这条废掉的手臂?还是她目不识丁没有文凭,找工作都费劲?
这两年,她看了很多,也想了很多,之前还抱有的幻想,一夕之前都醒了。
终究不过是大梦一场。
生活,不是会刷碗就可以,也不是光吃烤红薯就能果腹,也不是做了规划,就一定能实现。
她给不了阮雨未来,从一开始,就注定给不了的。
不过是梦,现在梦醒了。
她也只能做到这了,再也做不了什么了。
许赋激烈地挣扎着,嚎叫着,往门口爬。
纪冰弯腰捡起了那把挂着红色头绳的弹huang刀,她顿时想起来,这把刀还给阮雨削过苹果,当时李福还笑话她。
思及此,她弯了弯眉眼。
连这根头绳都是她自己偷偷私藏的。
‘轰隆隆’
‘霍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