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雨知道,但并不代表她能接受。
她紧紧抿着嘴,不让哭声跑出来,她拿下眼镜,任由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进洗手池里。
哭得浑身发抖。
要怎么办?要怎么办?……
所有的事情糅杂在一起,她都不知道该先想哪件事了。
“你没事吧?”有个女生看她哭得厉害,递了一包纸巾,关切地问道。
阮雨摇了摇头,哭得直抽抽,她刚准备接过纸巾,就听见了警笛声。
脸色骤变,忙戴好眼镜,跑了出去。
她看见两个寸头男人站在纪冰身边,正拿着手铐往她手腕上铐,她瞪大眼,被这一幕刺激到。
“啊。”她低叫了声,悲痛不已,急跑过去,绊倒椅子,险些摔倒。
脚步踉跄地跑到纪冰面前,可还是晚了一步。
‘咔’
‘咔’
两道清脆的声音在猛锤她的耳膜,她低头去扯手铐,因为太用力,手指都泛红。
“怎么打不开呢。”阮雨哭着,急得要命,小声低语,“怎么打不开呢,为什么打不开。”
一旁的男人去拉她,“请你不要妨碍警察执行公务。”
阮雨甩开他,充耳不闻,还是固执地扯着冰冷又牢固的手铐,自言自语,“快打开呀,打开呀。”
可这幅银手铐,除了发出几声响,没有一点被扯开的迹象。
她用力的双手都在颤,忽地被一只手覆住手背。
阮雨停下动作,抬起头,纪冰垂眸看她,同样泪流满面。
她翘起嘴角,冲着阮雨轻轻摇了摇头。
“啊啊啊啊啊——”阮雨咧开嘴,嚎啕大哭。
她抬起手勾住纪冰的脖子,踮起脚,紧紧抱住她,下巴磕在她的肩头,哭求,“你们别把她带走,我求你们别把她带走,我求你们了。”
从外面走进来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去拽阮雨。
阮雨搂得很紧,连带着纪冰跟着晃了晃,又被警告了几遍,她愣是没松手。
纪冰吸吸鼻子,哽咽了下,低头,一双泪眼在阮雨的肩头上擦了擦,目光清明了几分。
她头微歪,侧脸贴着阮雨的侧脸,轻轻蹭了蹭。
耳鬓厮磨也不过如此了。
但她们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
纪冰因故意伤害罪,被判有期徒刑,四年。
【作者有话说】
PS:这是把人打到重残,实际判的肯定比这重多了,但亲妈心软了,咱们就打个折,中间许雅再帮帮忙,然后再打了对折,删了删,减一减,够多了够多了,意思意思就行了!(闭上眼,看不见看不见jpg。)
【阮雨的记事本:】
我就当她是去远行,每年去看她几次,跟她说说话。
她说:“这里挺好的,管吃管喝,狱警还教我认字呢,你别担心。”
见她也没再瘦,头发倒是剪短了,我眯起眼,佯装不满,“你还挺享受是吧。”
她笑了,嘴角的小虎牙露出来,凝重的气氛瞬间轻快不少。
我隔着玻璃紧盯着她的脸,在电话里说:“昨天的舞蹈课,老师夸我了,说我跳得很好。”
她说:“你本来跳得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