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躺在宿舍的床上,心里有些难过,难过他们的关系为什么一开始是由钱开始的,如果当时他没去咖啡馆兼职,沈辞洲没有经常光顾他,他没有接受沈辞洲的馈赠,是不是他还有底气坦白出他的爱。
爱沾染了钱,就变得低俗,变得肮脏,变得不堪。
沈辞洲在申城又待了一周,狐朋狗友约着酒吧玩了好几轮,不知道哪个狗友说起近一个月圈子里的八卦——霍屹川的小妈跟人跑了,霍屹川在停车场发疯把限量的兰博基尼砸了……
沈辞洲只是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就呆了,他不是不知道霍屹川的手段,也不是不知道霍家这些年那些烂事,只是…他更知道霍屹川的小妈跟谁跑了…
张将跟王丽虹私奔了?
这个八卦像是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头,在沈辞洲刻意平静的心湖里激起一层涟漪,杯壁凝结的水珠沿着他的指尖滑落,脸上依旧维持着社交性疲惫的笑意-
霍屹川那种怪咖不得弄死那个奸。夫-
也不知道谁胆子这么肥竟然敢动霍屹川的人-
好像是江城的吧,听说他小妈最近在江城做了点小生意
…
“沈少,你怎么不说话?”狗友甲看着一脸八卦地凑到沈辞洲面前,“你以前不是还跟霍屹川吃过饭,我听说他是个疯子,不知道是不是?”
沈辞洲耳膜似乎嗡鸣了一下,他端起酒杯,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是个疯子,不过,奸。夫有些难听了,他小妈可从来不是他的所有物,成年人正常谈个恋爱很正常,没必要这么刻薄。”
狗友甲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话:“谁不知道霍屹川和他小妈那档子事。”
沈辞洲嘴角向上扯了扯:“哦?是吗?他小妈承认过他吗?”
狗友甲像是不认识他似的,悻悻喝了口酒,不敢再说话。
音乐声轰鸣,周围人七嘴八舌地闲聊,霍屹川的话题没聊多久就转到娱乐圈新出的流量头上,沈辞洲坐着,表情确实一如既往地平静。
两清了,张将跟王丽虹发生什么都跟他没关系,可他这速度未免太快了。
只能说明当初张将确实有本事,不仅有勾引男人的本事,同样也有勾引女人的本事。
想起王丽虹摇曳的身姿,沈辞洲的心就隐隐作痛,张将还是更喜欢女人吧,一个直男,当初为了块表,跟他睡了,应该心理上蛮恶心的,也是委屈他了。
他到底有多喜欢王丽虹,喜欢到能够得罪霍屹川这个疯子,他难道为了王丽虹连命都不要了?
他感到胸口憋闷,拉扯开衬衫的扣子,直到他再也坐不住,他太闷了,为什么这个包厢这么闷人,为什么呼吸不畅,为什么想起“张将”他会这么难受,只是想起来他跟王丽虹私奔这件事,他都像是被带着倒刺的鞭子抽在心上。
他们会接吻吗?会做。爱吗?
他也会手把手教她分别小麦和稻子吗?
也会叫她识别北斗星吗?会攀上屋顶看一夜的星星吗?
会给她做排骨汤做鸽子汤做鸡汤鱼汤吗?
他们私奔了,他带着王丽虹跑了。
沈辞洲打了招呼就先回家了,刚出酒吧大门,凉风毫不留情地灌进他的衣领,整个胸膛冻得冰凉,今年申城的秋天真冷,冷得他有点难受,有点疼,这么些日子的平静、冷静几乎在这个夜晚彻底被撕碎,他以为他可以恢复,可以忘记,可以放下,可以重新生活,他也他妈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到底怎么了啊!
他为什么会这么痛苦,那些伪装的冷静被强行剥开,露出里面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如同积蓄已久的火山,带着毁灭性的力量,轰然爆发。
沈辞洲蹲在地上,扶着墙壁猛地吐了,他扇了自己一巴掌,心还是难受,他又扇了自己一巴掌,喃喃道“两清了啊,早就两清了。”
你在干什么?你就这么拿得起放不下?他好在哪儿了?
会做饭会哄人,阿姨也能做饭,林淼也会哄人…
他有什么值得你念念不忘的?-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没了他会死吗?-
不会死,但很难过。
他跟别人在一起是他的自由,就像你自己的观点,每个人都是自由个体,你无法掌控别人的人生,你明白吗?-
不明白,为什么我不是霍屹川,为什么那个疯子就可以做一切疯子做的事?
因为你是人,你不是疯子,你还要接管公司,你还有很多事要做,你难道要沈辞城看你的笑话?-
我好想他啊,我想吃猪油渣小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