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眼里,模糊成一片水汽,他和沈辞洲在这家按摩店里发生过很多,尤其是身后的仓库,他们曾那样快活过,却原来都是一厢情愿,或者是沈辞洲的一时兴趣。
人形按。摩棒,多么讽刺的字眼。
张将不敢再想,他操作着键盘,调出了7月12日那天的监控。
那是沈辞洲第一次踏入这家店,也是他们这段孽缘的开始。
他看着沈辞洲走进店里,沈辞洲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一切都有迹可循,早在第一天,沈辞洲就打算玩儿他,而他完全就是个煞笔。
沈辞洲摘掉手表,放在搁置台上,开始找茬,找完茬又开始玩手机,等到按摩完,张将刻意放慢了录像速度。
沈辞洲从搁置台上拿了手表和戒指,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没戴起来,因为沈辞洲目光一直盯着伺候他喝水的自己。
沈辞洲的那眼神充满了色。情和欲。望,然后他把手表又放回了搁置台上,从床上下来说付钱。
浪荡公子哥,打从一开始就是这种如狼似虎的眼神,张将的心越来越沉。
他多希望他和沈辞洲一切的起源都是因为喜欢,可到头来发现一切源头源于性,他开始相信沈辞洲说的都是真话,他真的只把他当炮。友在接触。
心越看越冷。
接着小瑶姐送了猪油渣馄饨,门口进来李叔。
李叔径直躺在了沈辞洲躺过的那张床上,看见搁置台上的手表,趁着他去仓库拿干净毛巾的时候把那块手表塞进了裤子口袋,那天李叔没按满一个小时,说是家里有点事就先走了。
张将皱着眉,他想起来李叔后来有好几天没来,再接着出现的时候,问他最近有没有什么事。
很奇怪的问话。
然后,沈辞洲嫌弃的说包场,赶走了李叔。
怎么会是李叔?
怎么可能是李叔?
李叔是看着他长大的叔叔,老爱在院子里晒太阳,见谁都是笑眯眯的,小时候还经常给他糖,在他家里出事以后,李叔给他们家送过几次鸡蛋。
为什么会是李叔?
他的心空落落的,不止是丢失东西,还有对人的信任,被熟人坑的钝痛。
张将关掉电脑,骑着小电驴一路往李叔家去,一百多万的表,李叔到底是怎么敢偷的。
这事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他不敢想象这手表究竟还在不在,如果不在了,他该怎么给沈辞洲交代…
李叔被一阵火急火燎的敲门声吵醒,一肚子怒火打开门看见张将的下一秒,整个人就慌了,像是早有预料般,想关门却被张将猛地把门推开。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张将就已经开门见山:“表呢?”
李叔打马虎眼:“你说什么?”
张将看着这个年迈的长辈,那些过去和蔼的场景似乎被无形撕碎:“手表。”
“我不知道,你这个孩子怎么大半夜咋咋呼呼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张将往他家里跨了一步:“店里有监控,李叔,你还要狡辩吗?”
李叔往后退了一步:“你少血口喷人,我没偷你的表。”
“好,既然你没偷,那我立马报警,看警察管不管。”
“那是我捡的,我捡的,不是偷的。”
张将掏出手机:“好,那就让警察来判断你是偷是捡。”
李叔作势要去抢他的手机,接着一个躺倒,整个人坐在地上:“你竟然殴打我,张将,我要报警。”
…
张将本来心情就极差,尤其是看见面前耍泼皮无赖的人,他蹲下来,看着李叔那张熟悉又令人憎恶的脸:“那块表,一百多万,够你吃一辈子牢饭。”
李叔脸色瞬间一片惨白:“你少胡说八道,我问过,那块表就值三千。”
张将的心陡然一凉,揪着李叔的衣服领子:“你踏马的把那块表弄哪去了?”
李叔被张将吓得不敢呼吸,那双眼眸充斥着愤怒和阴冷,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蛇,令他禁不住颤抖起来:“对…对不起小张,我真以为是没人要的,我就卖了三千,我把钱明天凑齐了都还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