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绣一天衣服了,你不累么?咱们出去走走吧,顺便问一下帽子怎么做,花怎么绣。”说着他有些脸红,声音也变小了:“我想在婚服上绣点花。”
萧练心脏一软,这句话无法拒绝。
他们拿了一块白布,把针线放在篮子里,提着篮子出门。
奈宁也不知道谁的绣活干得好,反正就跟大少爷在村子里乱逛,哪里有人扎堆聊天说话就过去坐一会,这个看看那个瞧瞧,总有人能看出来。
萧练还是第一次扎堆这种热闹,乖乖地坐在奈宁旁边。
大家都好奇地看过来,年轻的媳妇哥儿还悄悄地偷笑。
奈宁也是第一次。
带个好看的男子出来就是不一样,大家都很乐意教。
奈宁看着也挺好笑,大少爷的手比他们村子最漂亮的姑娘的手还要白。
所以村子里最好看的人是谁呢,若是不分男女哥儿,定然是大少爷。
不知道为什么,他也不觉得生气,更不觉得吃醋。
可能大少爷学到一个技能,就要拿过来给他看一看,眉眼都是笑。
与旁人对视时,眉眼没什么笑,只能说彬彬有礼,会道谢。
看向奈宁时,眉眼间的爱意实在太明显了。
就算不知道他们关系的,一眼也要知道这定是他夫郎,姊妹之间都不是这么笑的。
太宠了,那眼神几乎要亲上去。
时不时脑袋还要凑在一起低声说话。
萧练学绣花学得认真,奈宁在那边跟旁人聊天说话,说得开心了,没顾上他,他抿着唇把手指勾过去,偏要将小哥儿的注意力拉过来,这才开心地给他看自己刚学到的技能。
奈宁小声地夸他:“大少爷就是聪明,好好学,学完了我们回去绣套很漂亮的婚服!”
萧练看他笑得开心的模样,心里痒痒,情不自禁就亲了上去。
他以为没有人看,其实所有人眼睛余光都往这边瞥。
奈宁脸颊发烫,心里是甜甜蜜蜜的。
没有人说话,只是悄悄对视一眼。
现在的大少爷变得有点奇怪,感觉正常之中透着一点不太正常,总之看到他这个模样,不觉得奇怪。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最基础的针法,萧练学完了,把布跟针线都收回篮子里,看奈宁还在跟别人说话,闷了一会,伸手把奈宁的手拉过来握在掌心,把玩他的手指又或者捏捏他的掌心。
奈宁也不是想跟旁人聊天的,主要是大家特别热情拉着他说话,他又不能像大少爷一样完全无视,像大少爷待他人这么随意,招之则来,弃之则去。
不过也是能理解,大少爷的叔伯在他出事的时候如此落井下石,他自然是没心思与邻交好的。
刚从这户人家出来要回家,立刻就有人兴冲冲的跑过来说:“快来看,快来看又有热闹看!”
奈宁还以为是什么,拉着大少爷去看,看到了他那个不人不鬼的父亲。
奈家门口,奈大壮跟牛二两个疯狂地往外面搬谷。
谭梨花哭喊着拉扯:“你把家里的谷都搬完了,那我们在家里吃什么?你个死男人什么都不干,就知道霍霍家里,以前还有点人样,现在半点人样都没有了,整个就是个鬼,瘟神!”
“你这个牛二,你怎么不去死,我这辈子造了什么孽,跟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沾上关系!”
奈宁跟着大家冷眼旁观。
真是有意思,因为太想把他高价卖出去,明知这种人不能深交,还要死死缠着,最后把自己整个家都给贴进去。
所以为何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家避之不及的人,他们凑上去。
奈大壮说:“我又不是搬去给自己吃,卖了赚钱,到时家里还会没钱吗!”
他一转眼就看到了奈宁,眼里有怨意,但对家里分文都没有的婆娘更有怨意,恶狠狠道:“旧时那衰货在时,家里每日还有几文钱入账,这会怎么一文钱都没有了,你不懂学学他上山拾点山货赚钱吗,一点用都没有!”
“那杂种也没半点用,赚那么多钱也不给一个老子花,早晚要弄死他!”
奈宁正看热闹出气呢,突然又提到自己,一脸恶寒,拉着萧练赶紧走了。
萧练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对上谭梨花看过来的恶毒目光,眼睛眯了眯,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