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序颤抖着起伏的胸膛一下子停住,不动了。
“什……么……?”
瞿清许无可奈何地双手攥拳,呜咽着伏在地上,脱力似的不动弹了。陆霜寒发泄地吼完那一嗓子,另一只握紧的手突然伸到瞠目结舌的闻序面前:
“看看,你找的人自始至终都在这,可是你无能,把他送到了我手上!一个把他忘得一干二净的废物,有什么资格活着碍我的事?”
闻序牙关不知何时咬紧、磨得咯咯作响,太阳穴尖嗥地撕痛,他小半身子还悬空在外头,不得不分出一只手抓着地面边缘防止陆霜寒一用力将自己推下去,另一只手却违背求生本能地松开陆霜寒钳住他脖颈的手,挣扎着去够陆霜寒手里的物什:
“那是……他的——?!”
陆霜寒短促地嗤笑,扬手把东西抛开:
“庸人自扰。也罢,既然告诉了你,我倒也不介意让你死个明白。”
东西被当成一块破布一样丢到青年脸上,闻序慌乱抓起来,看清那小玩意为何物时,嘴巴呆呆地张开,倏地愣了。
红色的,柔软泛旧的布料,尽管历经岁月颠沛,却还是能看出被它的主人保管得很好。
是护身符。
一如他在重山寺求来的护身符——不,是姻缘符。
和他捡来的那个,一模一样。
摇晃着的小姻缘符慢慢静止下来,闻序忍着太阳穴快要爆开的痛努力定睛看去,只看到上面绣着的一个小小的字,丝线有些脱了,毛茸茸的,却那么清晰地烙印在青年的虹膜中。
“瞿”。
仿佛一锤凿在太阳穴上,闻序惨叫一声,昂起头猛地紧闭双眼!
——“姓方啊,那没事了。”
——“也不全然不记得。我只知道,那个人应该姓瞿。”
回忆穿针引线,速度却快如闪击,闻序疼得睁不开眼,可名为方鉴云的青年的那张清俊高洁的脸庞却从黑暗深处浮现出来。
头骨仿佛被硬生生撬开,无数场面如雪片一般飞进他胀得快要爆炸的脑海!
“我认得你啊。慈善晚宴那天,我可是在几十个候选人里一眼相中了你,还记住了你的名字呢。”
“井水不犯河水,总比某些人死缠烂打、在我眼前晃悠要强一百倍。”
“一辈子都做无话不说的朋友吗?”
“你是傻的吗,有人打你,躲都不知道躲一下?”
……
光影烟花般不断变幻、糅杂,直到那个倩影愈发清晰。
“我再也不会犯傻了。以后,我们要做一生一世的……”
“你对我的利用价值大着呢,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真的管用吗,阿序?这么贵,要不然还是算了,不一定灵验的。”
“我不配,也不在乎。从一开始,我就没在乎过你的爱。”
“两年之后我要挑战小重山的最高峰——不,不止最高峰,我要翻过小重山,到山的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