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冬主动要留在公馆做事,他是有些安心的,这样方晓冬就有长久留在他身边的正当理由了。
秦霄华凝视着他的睡颜,已然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周遭一切。
方晓冬轻轻起伏的呼吸,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他的心脏。
方晓冬再醒来时,已经在床上了。
他每日起得很早,秦霄华虽说聘请他为佣仆,但并没有把他分配到佣人房,他依旧住着客房。
这日他照常做完一切杂务,准备浅浅休息一下时,佣人刘安过来寻他,说外面有人给他捎信,他的朋友小五病了,让他过去看看。
方晓冬一听,担忧不已,跑去跟管家报备,管家恰巧不在府中,刘安让他先去,等管家回来,帮他说一声。
方晓冬连连感激,离开公馆去往小五家里。
到了以后,木棚子里却无一人。
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忽然出现在方晓冬背后,提着他的后领就往外走。
方晓冬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骇不已,张着嘴,什么也叫不出,被踉跄着拖到一辆车面前。
那男人态度恶劣地朝他膝盖窝狠狠踢了一脚:“给秦二公子跪下!”
方晓冬腿磕在地上,疼得他脸皱成一团,听见“秦二公子”这个称呼,更是如冰水兜头而下。
秦子弘从车里下来,过去踹了男人一脚,气急败坏地骂:“谁他妈叫你动他了!”
男人倒在地上,胆颤地直跪起来道歉,秦子弘懒得搭理他,走到方晓冬跟前,一把拽他起来,一字一顿:“方、晓、冬!可算逮着你了!”
秦子弘脑袋上缠了一圈白纱布,双眸充血般得红,恨不得要将方晓冬嚼碎。
他在医院躺了一周,眼一睁就命人去抓方晓冬,结果方晓冬一直躲在秦公馆里不出来,线人还说,秦霄华似乎一直在护着小哑巴,还让他在公馆里工作。
一听到这件事,秦子弘对他这个兄长更是恨之入骨,断定是秦霄华抢了他看上的人,故意跟他作对!
今日,终于让他诱出了小哑巴。
被秦子弘抓着,定然不会有好果子吃,方晓冬不争气地淌着泪珠子,在秦子弘手底下微微颤抖。
秦子弘瞧见他哭,火气一下子就消了一半,他拿手拍拍方晓冬的脸蛋瓜子,恶狠狠道:“你小子,在我头上砸个大窟窿,还没怎么着你,你倒先哭上了!没见着我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嗯?”
方晓冬摸了摸兜里,拿出小本要写字,秦子弘夺了过来丢到车里,把手杵到方晓冬面前:“写这儿!”
方晓冬只好照做:“我没想你死。”
看见这话,秦子弘另一半火气也彻底消了,手上动作也温柔了许多,觉得这哑巴心里对他是有点喜欢的,毕竟他秦二少风流倜傥,富甲一方,多少人想进他秦家的大门,何况这身无分文的乞丐呢?
他理理方晓冬被揪乱的衣服,玩世不恭道:“量你也没那个胆,这么着吧,做我秦二少的人,你砸我这事,我就不追究了。”
方晓冬抗拒地后退,拼命摇头,举着自己的左手面向秦子弘,右手在上面写道:“我不喜欢男人。”
秦子弘轻嗤:“那是你没尝试过,跟我试试,保你喜欢得不得了。”
方晓冬气懵,冲他横眉怒目地比划道:“我不要试,就算尝试也不要跟你这个欺男霸女的混蛋试!”
秦子弘看得云里雾里,只觉得这张小脸生动得如此可爱,魂儿似乎都被勾走了,心猿意马地问他比划什么呢?
这时远处传来汽车的发动机声,喇叭“滴滴滴”响起。
一辆黑车嚣张地停到秦子弘车后头,还“咣当”怼了上去,车门一开,于承力从里头下来:“秦二少,脑门上的窟窿好了吗就出来溜达。”
秦子弘正被自己车撞怒火攻心,又见自己身后的小哑巴趁他不注意哒哒地跑到了于承力身边,更是火冒三丈:“姓于的,你不过一条狗,也敢在我面前叫唤?识相点,就滚,别耽误老子的事!”
于承力哼笑:“那可不行,方晓冬是我秦哥的人,你想动他,做梦。”
方晓冬有人撑腰,立马壮起了胆,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平时看不顺眼的于承力这一刻在他心中也高大了起来。
秦子弘咬紧后槽牙:“秦霄华什么时候喜欢男人了?”
于承力不屑道:“秦二少误会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变。态?方晓冬是秦公馆正式雇佣的长工,自然是我秦哥的人。”
方晓冬不吭声,但脸上的表情认同于承力的话。
秦子弘看他俩同仇敌忾的样子就气得跳脚,瞪着方晓冬:“方晓冬,今日你跟不跟我走?!”
方晓冬摇头,无声张唇:“我讨厌你。”
秦子弘不懂唇语,这句话他居然莫名看懂了,恨意夹着丝丝苦涩直往他脑门冲,抬手就吩咐身后两个手下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