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对她说,他家二公子有请。
车上,秦霄华问方晓冬,刚才买下她的话打算做什么,娶她当老婆?
方晓冬摇摇头,写:“我只是看她可怜。”
秦霄华听舒服了,说:“你可不能娶老婆,知道吗?”
方晓冬登时睁大眼睛,里头写满为啥?
秦霄华看着他,心道摊了牌,会把人吓跑的,他只得循序渐进地让方晓冬接受他,只好压下心底的不情愿,强硬地摆着个冷脸:“你一辈子就要在我身边的,娶了老婆,还能顾得上我?”
前头开车的林远听着这话不大对劲,他秦哥似乎话里有话,他偷偷从后视镜看去,秦霄华板着脸,看起来还挺吓人的。
方晓冬嗫喏着嘴唇,没吭声,他心里也挺乱的,一想到将来和别的女子结婚,他就有点抗拒。
过了好久,都快到公馆门口了,秦霄华的袖子被揪了揪,他转过脸,就看见方晓冬举起小本,挡住自己的脸,月白干净的纸页上写着很工整的一句话:“我以后不娶老婆,只陪着你。”
这句话的每个字一定是一笔一划慢慢勾出的,看起来稚嫩,却饱含写字人炙热真诚的心意,如同小火苗,一点点地燃烧到秦霄华的心。
秦霄华以极大的定力忍住某种冲动,注视着方晓冬。
他看见方晓冬悄悄露出一双滚圆的黑眼睛,羞涩地弯了起来,然后抱着小本准备把那句话擦掉,低垂的眼睫扑棱扑棱。
秦霄华抢了过来,把那张纸小心翼翼地沿着边缘撕下来,整齐折好,折成一个小小的方块,塞进自己内衬口袋:“这是你说的,我得留着存证,日后你要是反悔,可别怪我对你做坏事。”
方晓冬抿紧唇,眼神坚定得像是能为秦霄华赴汤蹈火,握紧双拳,表示自己不会反悔。
回到公馆后,秦霄华让人端来核桃,他捏核桃给方晓冬补身子,再配上一盅厨房熬的小母鸡老参汤。
核桃皮又薄又脆,一捏就裂,饱满香甜的果肉在小碟子里慢慢堆起来,两人之中都是秦霄华一个人在讲话,方晓冬忙着吃,只点头或摇头,碰上必须要说的,直接比划手语,也不管秦霄华能不能看得懂。
两人闹了会儿,林远过来汇报了一些公务,方晓冬就坐在一旁边吃边听。
荆江生意被割去大半,那里的兄弟怨气极重,秦霄华这个领头的老大,不亲自过去安抚下,看来不会罢休。
还有当初孙崇那事,也该仔细肃清,叛徒之事接二连三发生,恐怕那边里头还藏着朱雀眼线。
秦霄华琢磨了一下时间,说一周后过去,林远应了声,说他先去给荆江的徐成文回个信,临走时还问会带上于承力吗。
秦霄华剥着核桃说:“带。”
林远把这话带去给于承力,在小屋子里光着膀子乘凉的于承力嘬着烟,皮肤晒黑了一个度,他目光幽幽地望着那片还是矮苗苗的葵花说:“秦哥心里还是有我的。”
当晚,秦霄华本想请丘恩德吃个饭,商量小杨柳的事,林远却告知他,小杨柳已经被人从丘家赎了出来。
秦霄华诧异地问:“被谁赎的?”
林远说:“秦子弘。”
秦霄华微微皱眉,没想明白秦子弘怎么掺和进这事里来了,秦子弘买女人,无非是为那点裤。裆事儿,赎小杨柳估计也是看上她了。
秦霄华思索了一番,让林远去给小杨柳带个话,若是她愿意从秦子弘那里离开,他愿意交钱帮她,若是乐意跟着秦子弘,他也不强求,只是日后若再纠缠,他不会再管。
林远把这话带去给小杨柳,小杨柳用手帕抹着眼泪感动道:“替我谢谢秦老板的好意,我不会忘记这份恩情,只是子弘待我极好,我愿意随他一辈子。”
林远心道,秦子弘待你好只是一时的,过两天又会腻了,但小杨柳一副心许秦二少的羞赧模样,他就走了。
秦霄华听后,笑了笑:“也好。”这姑娘可不似表面那般单纯柔弱,帮了她,日后恐怕多少是非沾身,这个麻烦,就让那花心大少接去吧。
方晓冬询问这事时,秦霄华只道已经解决了,小杨柳如今正吃香喝辣呢,不用他操心。
一周后,秦霄华带着方晓冬一起从公馆内出来,坐车去火车站。
林远这才知晓,他秦哥为何非得一周后出发,因为他秦哥给方晓冬定制的衣裳昨晚才赶工出来,正好今日带上远行。
方晓冬快半个月没见着于承力了,这会儿见到,亲切得很,上去就冲他眼睛弯弯地笑,一排小牙齿晃得秦霄华牙酸。
于承力正要给这小哑巴一个大拥抱,双臂一展,小哑巴“咻”地一下从他眼前消失了。
秦霄华把方晓冬塞进车里,对摸不着头脑的于承力冷声道:“去后面那辆车坐着。”
于承力垂头丧气地叹息,他秦哥的气看来还没完全消退,连同一辆车都不能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