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您的外卖到了。”
宋攸宁关上门,边走边拆开纸袋,从里面翻出一管药膏,熟练的拆开包装丢进垃圾桶,走到坐在沙发上的人面前。
“手伸出来。”
指节红肿的大手抬起,宋攸宁低下头,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垂下。
将褐色的冻伤膏挤出,她表情认真,细白的手指细细把药膏均匀涂抹在红肿的地方。
“你是不是傻?”
精致的小脸绷着,宋攸宁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我说让你手洗你就真的手洗?难道我还会来盯着你看你有没有偷偷用洗衣机?”
“大小姐的衣服很贵。”季斯允轻声说,“洗坏了,我赔不起。”
“谁要你赔了!”宋攸宁简直无语,“我缺那点钱?”
她顿了顿,撇了一眼低眉顺眼的青年,“以后都送去干洗,用不着你泡冷水。”
季斯允眼底溢出惊讶,定定看着宋攸宁,嗓音低低地说:“我吃大小姐的,住大小姐的,总要做点什么……”
话说得好听,进度条都百分之八十了你装什么小白兔呢。
宋攸宁当然清楚他在装可怜。
动物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他寄人篱下,才不到二十岁,又受过多年的虐待,还有个眼盲的奶奶,只不过是耍点心机想让自己过得好些。
刚好她也可以趁此机会,刷刷好感度,免得被提前送下线。
但季斯允很聪明,态度一时转变太快会让他起疑,宋攸宁思量着如何应对,语气如往常一般蛮横。
“你手冻坏了,谁给我写作业?谁给我做饭?”
“这附近外卖也不好吃,你做的饭菜倒还勉强过得去。”
傲娇的大小姐哼了一声,“你的手本来就不好看,要是长冻疮就更丑了。”
她嘴上说着嫌弃,可那双精致漂亮的手却握着他粗糙难看的手,动作轻柔又仔仔细细的把药膏涂抹上去。
两双截然不同的手对比之下,季斯允相形见绌地想将手收回。
“别动。”
宋攸宁眉心皱起,喝止道:“使用方法上说要按摩一会儿。”
细嫩的皮肤在他手背上缓缓打圈揉按,直至药膏被吸收,冰冷的皮肤在按摩下逐渐回暖,掌心发热。
两人都没说话,一个只顾低头给人抹药,一个安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人。
她的长发从肩头滑落,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偶尔有几缕无意间扫过他的手臂,带来丝丝痒意。
季斯允看向她的眼神是不加掩饰的炙热,只是宋攸宁上药做得太认真,但凡能分一丝眼神给坐着的青年,都不至于毫无察觉。
等全部涂好,再抬起头时,季斯允早已掩饰好自己的情绪,重新恢复那个人畜无害的模样。
“一天两次,知道了吗?”宋攸宁把药膏塞进他手里。
季斯允捧着那管药,仰起头朝她莞尔一笑:“谢谢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