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天。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死死抓住扶手,指尖压得泛白。
粉色的嘴唇张张合合,从喉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似乎深陷于一个噩梦。
男人的长相很漂亮,五官恰到好处,并不是富有攻击性的艳丽感,给人一种邻家哥哥的感觉。
但是他眉眼间扑面而来矜贵感,又拉开了一点距离。
黑暗的卧室内,漂亮青年坐在床边,穿着一身丝绸睡衣,显得更加柔软。
他的视线落在桌面上的杯子,眼神迷茫,像是覆了一层朦胧的雾气,在黑暗中都能看到瞳孔的形状。
什么……东西,杯子为什么在动?
他光脚踩在软和的地毯上,拿起杯子,丝绸睡衣滑落下一截,露出一块瓷白的腕骨。
什么异常也没有。
他托住杯子缓缓转动检查。
在杯子的正面完全转到他面前的一刹那,一双红色的眼睛忽然睁开眼。
唐西脸色变得苍白,差点控制不住脱手而出。
“为什么,会有眼睛……”
“啪嗒。”
杯底和桌面发出碰撞声,卧室内忽地如同染上了血色,一双又一双眼睛在各个地方同时睁开,窗户,窗帘,柜子,床,浴室……密密麻麻,分辨不清。
是幻觉吗。
唐西捏住手心,冷静打量四周,漂亮的眸子充斥着难以掩饰的不安。
他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下意识往后退去,又坐在了床边,双脚悬空着。
血色的眼睛越来越多,快要充满整个空间。
这里的温度极速下降,变得更冷了。
眼睛,密密麻麻的……
他抿了抿唇,双手撑在床边:“好恶心。”
他的话音刚落,脚心被阴冷的黑雾往上托起。
黑雾没有实体,触感却难以忽视,像是水汽一般湿冷,只能给人带来恶感与不适。
祂太兴奋了。
m国今晚的温度很低,他冷得受不了,常年手脚都是冰冷的。
他便会接来一盆温水,一遍又一遍擦洗过脚心和脚尖,热水的蒸腾下,洗得发红。
而此时却恰好便宜了祂。
温热的脚尖,对于祂来说,和新鲜出炉的没什么差别。
不是惩罚与厌恶,而是奖励和偏爱。
祂从小就在这样神明般温柔的人手下长大,长成一个神经病也不奇怪吧。
每次唐西透露出的一点偏爱,都能让祂几乎维持不住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