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一样的东西,随着移动,西装裤布料变化,最后停在了膝盖下方。
看来祂也懂得适可而止。
唐西感觉自己动不了了,他听不见任何声音,不久前医生,护士,病人,家属,金属器具碰撞的声音……
都没有。
只有风刮进病房的声音,呼呼的带着哨。
水流一样的薄雾盖在了他的手背上,一点点吸掉活人的温度。
看不见也摸不着,唐西的眼珠往下转动——他的手背上什么也没有。
薄雾变成了手镯的形状,虚虚圈在他的手腕上,在他凸起的,如玉般冰凉的腕骨处蹭了蹭。
这是祂给他的做的玉镯。
唐西还维持着往外拉开窗户的姿势,手臂发酸,他的脖子无法转动,不知道后面的景象称得上是群魔乱舞。
黑雾充满了整个病房,只有窗户处一小片是白色的。
祂知道,暂时不能那么过分,有很多地方是祂不能碰的,如果选择就去触碰,祂会被深深厌恶。
唐西对他来说是神灵般的存在,能碰触到一点发丝,对他来说都是莫大的恩赐。
病床上的男生睁开半只眼,瞳孔居然是全黑的,他定定看着男人的背影。
劲瘦收紧的腰,往上是线条漂亮的背,往下是……
男生的眼底深处冒出红光,快从眼里涌出口水。
好想碰,好想摸,好想舔。
他着急担心的样子,紧张的样子,冷漠的样子,哪怕是普通迈出脚步走路的样子,在祂眼里都是明晃晃的引诱。
因为,祂一直一直,一直在凝视着他。
唐西虽然在半年前偶尔出现幻觉,但是一直只是非常轻微的,试探的,对他的手或者脚的触碰,正常社交时交握的双手都比这亲密。
这种程度的幻觉,他有足够的勇气和心力去应对。
而唐西所不知道的是,在某个晚上,他睡觉时被骚扰烦了,紧蹙着眉头扯过祂的触手压在小腹底下。
那个晚上,祂被压了一晚,触手或是什么用来代表身体的东西都被压得扁扁的,像是薄薄的漏气气球。
之后连续半个月,祂没敢再去国外找唐西。
祂可以忍,一直忍下去,一点点把漂亮的青年收到怀里。
唐西的手指动了动,冰冷的黑雾瞬间消失,窗外啪嗒一声被关上。
唐西转过头: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发生,外面的护士医生来来往往。
又是他自己的幻觉。
唐西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肉,视线低垂,地板上冷白的光晃得他头脑发晕。
是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
他按下几个按键,半晌,退掉几位数,静静坐在沙发上。
“滴滴——”
电话那头暂时没接通,宁尤还没醒来。
“唐,怎么了?”麦尔很惊讶,唐西隔那么短时间和他通话,没有非常重要的事,他们都是用邮件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