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垂后面许楚焕看不见,他只能凭借感觉。摸到一块金属材质的东西,他一个狠心拽了下来。顿时感觉耳垂上有温热的液体留下来,落在手心的小块也带着血迹。
“我流血了。”
“嗯?”秦正业将视线从卷子上挪开,入眼就是鲜红的血液。他着急站起身,问:“怎么回事儿?”
因为疼痛,许楚焕的声音带了些哭腔,“我感觉我耳垂发炎了,而且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堵住了,我想把东西弄出来,可是弄了一下就流血了。”
秦正业转头去翻行李,他走之前带了一个小的医药箱,里面有消毒的东西。
“你别动,我帮你。”拍开许楚焕准备继续扒拉的手,他掏出酒精棉片,“手不干净,我用酒精给你消毒。”
清凉的棉片贴到耳朵上,许楚焕被刺激得眼角溢出泪水,“疼……疼死了。”
秦正业弯腰,观察着许楚焕耳朵的情况,“酒精消毒就是会疼,你忍一下。要是现在不好好处理,后面会变得更严重。”
“那你也下手轻一点儿啊。”
因为疼痛,许楚焕的语气变得委屈,好像还带了一丝丝求饶撒娇的意味。白天时的幻想,在这一刻似乎成真。秦正业脑海中有两股力量在对打,一方面在说涂药的力度加大一些,让许楚焕直接哭着求自己,另一方面则是在让他轻一点,免得招惹了许楚焕后续自己难受。
“嗯。”
最终,还是第二个念头占了上风。他轻手轻脚地帮着消毒,还不时吹吹气,缓解许楚焕的疼痛,完事儿后又用棉棒蘸着消炎软膏涂在许楚焕耳垂上。
“弄好了。”
许楚焕赶紧用手抹了一把脸,侧过头委屈地对秦正业说:“我另一只耳朵,好像也发炎了。你也帮我弄一下吧。”
尽管许楚焕已经极力掩饰,但秦正业还是一眼就发现对方脸上的泪痕。
“你转过去,我帮你弄。”
“谢……谢谢你。”
秦正业观察了一下,这边和刚才的情况类似,都是有个东西卡在了耳洞里,导致周围的皮肤发炎。他拿出镊子,小心翼翼地夹出东西,同样流了点血,秦正业继续用酒精消毒。
“嘶——好疼。”
秦正业将许楚焕的脑袋摆正,故意让他的脸对着桌子上的镜子。
“嗯,消毒就是会疼。”
“可是这次比上次还要疼。”
通过镜子的反射,秦正业看到了许楚焕因为疼痛而留下的眼泪。记忆和那天重叠在一起,秦正业感觉到自己又要起反应。
这一次,第一个念头获得了胜利。他像是失去控制一般,故意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嘴上还故意说:“忍一下,痛一会儿就好了。”
“啊,你轻一点儿!”
秦正业手上动作不停,余光却一直盯着镜子中的人。
“这边也弄好了。”
许楚焕听见这话,赶紧用手捂住脸,擦掉自己没出息的泪水。他转过来,说:“刚才,谢谢你。我那是因为困得,所以才留下了生理性泪水,不是疼哭的。”
“嗯。”秦正业坐在自己的桌子上,收拾医药箱里的东西。
又是这种淡定的反应。许楚焕吸吸鼻子,问:“秦正业,你没有借着帮我处理伤口的机会故意报复我吧。”
“没有,”秦正业并没有看许楚焕的脸,加快手上收拾东西的速度,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报复你?”
许楚焕语塞,这个问题他要是回答了,不就相当于承认他对确实对秦正业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才会引来对方的报复吗。
“切,谁知道,万一你就是看我不顺眼呢。”
东西收拾好,秦正业侧头看向许楚焕,“不会,我觉得是你看我不顺眼还差不多。”
许楚焕突然被噎到,想怼回去,可是考虑到秦正业刚刚帮了自己,他只好说:“那到也没有啦,我就是有时候脾气不太好,会显得有的有些凶。”
“嗯,”秦正业拿起自己洗漱要用的东西,“我去洗澡了。”
哎?秦正业现在才去洗澡吗?那他刚才出去是干什么去了?
秦正业再次走进浴室的隔间,关上隔档的门。狭小的空间显得局促,他观察着自己身体上的变化。经过这几次的对比,答案呼之欲出,他对流泪哭泣的许楚焕产生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