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根葱,这簪子写你名字了?”谢蓉眯了眯眼,冷笑道。
祖宗,咱能不惹事不?春鸢急得直跺脚,春山倒是捋起袖子,跃跃欲试。
罗华裳素来在金陵城横着走,又哪里被人这样呛声过,立刻便满脸涨红,怒瞪着谢蓉。
谢蓉今日只穿了一身简单的月白色衫裙,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汉白玉簪挽成单螺髻,束在头顶,肌肤莹白如玉,简单的衣饰更显得她仙姿玉色,清丽无双。
谢蓉俏生生地当堂而立,倒衬得店内的金银珠宝失了颜色。
谢蓉也在打量着她,衣饰华贵,也算是个明艳动人的美人,可惜面容狰狞,让人不喜。
罗华裳自恃貌美,见不得谁比她好看,金陵城的闺阁千金深知其行事作风,有她在的场合一向注意回避,生怕惹恼了她,被她针对报复。
眼见得谢蓉生得美丽脱俗,她又哪里能容得下,扭头朝鹦鹉厉声呵斥道:“你是死的吗?任凭旁人如此欺辱与我!”
鹦鹉也是头一回见到如此貌美的女子,一时有些愣怔,被罗华裳呵斥后,丝毫不敢怠慢,低头就要朝谢蓉冲过来,春山又哪里会给她机会,跨步上前,一把就薅住了她颈后的衣领,春山力气大,轻轻一甩就把鹦鹉摔到了地上。
罗华裳暗恼,平日里都是带着三五个丫鬟出门,唯独今日一时兴起,只带了鹦鹉一人出门,谁知是个不成事的。偏偏对方身边的小丫鬟又如此厉害,今日只怕讨不到好处!
可是自打出娘胎,无论她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又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她又一向跋扈惯了,便不肯就此罢休,依旧对谢蓉怒斥道:“贱人,你可知我是何人?胆敢如此对我!”
“哦,你倒说说看,你是何人?”谢蓉手拿金簪,笑道。
“我父乃是当今金陵守备,朝中三品大员——罗烽火!”罗华裳高声道。
谢蓉疑惑道:“罗烽火是谁?”
罗华裳本来以为抬出她父亲的名号,对方必然会知难而退,跪地求饶,谁知对方竟是个孤陋寡闻的,连她父亲的名号都没有听说过,简直岂有此理!
“小贱人,你打听打听金陵守备是不是我父亲?”
“我管他是人是畜生,这只金簪你抢得,我也要得,掌柜的,包起来!”谢蓉毫不畏惧,再次招呼掌柜的。
“你,你。。。。。。,你胆敢如此羞辱我父亲,回头我定会让父亲砍了你的头!”罗华裳还是头一回碰上硬骨头,被谢蓉气得语无伦次。
“还要砍我头?行啊,尽管到镇国公府来砍便是。”谢蓉冷笑,眼底一片漠然。
什么!镇国公府?
罗华裳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舒氏先祖自开国以来便被封镇国公,一品公侯,世袭罔替。虽说后来舒氏离开京城,淡出朝堂,舒云朗至今也没有继承爵位的意思,但爵位毕竟还在,更何况舒氏的爵位是舒家儿郎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又岂是区区罗烽火能比的?
罗华裳阴沉沉地看着谢蓉。
谢蓉稳稳地站在面前,面沉似水,凤眼微挑,明明和她差不多大,却隐隐有一股迫人的气势。
在这金陵城也只有舒家人能有此气度。
再瞅了眼谢蓉旁边的两个丫鬟,穿衣打扮比一般的富家小姐还要贵气,谢蓉的身份又怎么会有假。
罗华裳再嚣张跋扈,她也知道舒氏在金陵城的地位,可又不甘心受辱,便撂下一句“你等着”,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鹦鹉见主子跑了,也一瘸一拐地跟着走了,主仆二人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气焰。
这么容易就惊走了那位嚣张的小姐,自家小姐也没有吃亏,春鸢总算长舒了一口气。
挨打的那对主仆走上前来,穿桃红罗裙的女子对着谢蓉盈盈一拜,道:“嫣然多谢小姐相救。”
谢蓉见她容色艳丽,举手投足间似有风尘之气,知其必然不是寻常女子,道:“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
瘦弱的小丫鬟也对着谢蓉深施一礼,道:“贵人见谅,这个簪子是我们小姐定做的,簪子上的宝石也是我们小姐自己的,贵人可否将簪子还给我们小姐?”
此时店中的掌柜也走上前来,点头作证。
谢蓉本也不想要这枚簪子,便将手中的簪子递给了嫣然,没想到谢蓉如此好说话,嫣然接过簪子再次一拜,道:“多谢!”
付完银子,嫣然犹豫了下,又回头走到谢蓉面前,道:“谢小姐,嫣然住在金玉楼,日后小姐若是有用得着嫣然的地方,尽管派人来寻。”说完,看了谢蓉一眼领着小丫鬟便离开了。
金玉楼谢蓉知道,那是金陵城最大的青楼。
春鸢心细,疑惑道:“她怎的知道小姐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