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仓赶紧把因怕感染而丢在一旁的储物袋,重新扒拉回自己的手里,只是因着怕染病,他抓着储物袋的手指都不敢用上全力。
他勉强露出个笑来:“这储物袋也算是徐光成的遗物了,我最好把它带回去,也算给徐光成的师尊有个交代。”
“这样吗?”袁润知分毫不理,直接一个劈手夺过。
因为翟仓怕灵石在争斗中滑出,丝毫不敢用力,储物袋眨眼间易手。
储物袋有着主人自身烙印,旁人轻易不得打开。可徐光成已经身死,原本的烙印自然早就自行消散。
袁润知扯着袋子底,直接朝手中倒出了一把上品灵石。
灵石玲珑精致,色泽浓艳,灵气沁鼻,以往人人趋之若鹜的东西,却眨眼间成了避之不及的毒药。
他手中把玩着从储物袋里掏出来的上品灵石,时不时上前一步,将灵石递到元清宗的众人眼前,元清宗众人被吓得连连后退,不敢靠近分毫。
袁润知耸了耸肩:“不是我们不愿给你们留,你看,是你们根本不想要啊!”
“我……”翟仓刚想提出异议,眨眼便被袁润知丢来的灵石吓得退避三舍,狼狈地躲在了宽大的屋柱身后。
袁润知继续摇头叹气:“我也是为了你们着想啊!”
最后,他甚至将储物袋里的灵石全倒了出来,用灵气撑出个防护圈,圈外排满了数量不菲的上品灵石,人人看着眼红,偏偏谁也近他身不得。
废话,这东西沾之染病,他们又没有可以解毒的丹药,当然是能离多远有多远了!
翟仓敢怒不敢言地盯着面前的景象,根本升不起丝毫的反攻心思。
程蓁蓁没有注意正堂内发生的一切,她收回探向徐光成嘴边乌血的手帕,整个人状态恍恍惚惚。
她亲手炼制的丹药竟然有毒?还毒死了季阙之的亲传大弟子?她败给了一个平平无奇、全不如她的蒙面女?
她尚还沉浸在自己竟然失败的结果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到底为什么,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从她在潼临峰遇到那个记载了炼丹技法传承的本子起,她便一直苦心钻研其中的记载,并因此成为人人敬仰的唯一炼丹师。
几百年来,她救人无数,是人人心中满口称赞的活菩萨,手中的丹药却是第一次令人致死!
她如此刻苦用功,如此勤勉努力,天道为何要如此对她!
程蓁蓁不敢去看周边人的目光,她怕自己会从中看到失望和鄙夷,她怕笼罩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唯一炼丹师光环,就这样轻易破碎。
不,她并没有输。
这只不过是一次不起眼的意外而已,整体上无伤大雅。
难病不是次次都有,传承上应对不了的情况寥寥无几,这次只不过是个巧合,她的地位不会被撼动!
那个蒙面女也只不过是侥幸碰对了一次,以后不见得次次都能如此幸运。
更何况,就算那蒙面女真有几分本事,谁又会向她求药?就好比大小宗门同时收徒,比起寂寂无名的小宗门,大家只会齐齐拜入气派的大宗门。
大家纷纷选择的,还会是她亲手炼制出来的丹药!她的名头,永不会跌落!
程蓁蓁的目光重新变得坚毅,只是这般令她窘迫的地方,她再也不愿多停留一刻。
她直接起身,目不斜视,提剑而出,连翠衣都顾及不上,直接御剑离开了。
……
元清宗已输,隆邱矿脉分割已定,接下来就要签署相关的条例了。
这也是一种对两个宗门间的约束,条例的签订是在天道的见证下进行,轻易不可违损,擅自撕毁条约者,将来的修行之路必将坎坷上几十倍。
拟好条例,陆传朔一一阅过,见没有不妥的地方后,利落地盖上青炎宗的印鉴,翟仓不情不愿的地接过纸书,握着印鉴的手在纸书上几番抬落,最后还是悻悻地盖上了戳。
签署结束,长达几个月的矿脉争斗终于落下了帷幕,他们也要返回各自的宗派,向自家掌门禀告这一切的结果。
只是临走之时,翟仓却又生了别的小心思。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个不起眼的蒙面女能研制出解决怪症的丹药,看起来也算有些本事。
他率先慧眼识珠,知道了蒙面女的闪光点,自然是想着把所有炼丹师都揽到他们元清宗去。
更何况,就算隆邱矿脉被青炎宗拿到手里又如何?他只要把这蒙面女从青炎宗挖走,青炎宗岂不就会面临他们同样的困境?
到时候,估计自家师尊还能看些情面,免下他的大半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