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执着于自己一定要成为那个大众眼中的“正常”,她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所以绝不会因为那些轻蔑的言语、那些鄙薄的目光而感到错失、痛苦。
她对生活中的一花一草一木足够热爱,以至于完全不能接受自己为了所为的修行,抛弃掉这些温暖她人生的色彩。
正是这样的一个人,才会把原本简朴的元清宗,装饰得处处温馨,别具雅致。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在看透一切后,坦然地接受了自己注定庸碌的一生。
不然,明明是与陆传朔同为青炎宗最早期的一批弟子,她的修为何至于比他差了整整一个多阶层。
纵然放弃得干脆,但也足够可惜。
可是,如果有着一种其他的可能,一种能够把热爱和修行完全结合在一起的可能,就算不知前路如何,沈昔应该同样有着前行的勇气。
她不是为了成为一个修行上的强者,而是为了向所有人证明,她所喜欢的东西,并不逊色于任何。
丁鸢君睫毛轻眨,她放缓了眸光,声音柔柔:“师姐,你想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咦?”沈昔忍不住捂嘴,她指了指一旁的朱夙,小声暗示,“师妹,你这是在约男人吧?这样直接把他撇到一旁来给我讲故事,是不是不大好?”
丁鸢君忍不住失笑:“没事的。”
她拉着沈昔一起在场内找了处座位,只是沈昔仍时不时回头,朝朱夙做着示意抱歉的动作。
她也是在为自家师妹的姻缘顺利与否,而担心嘛!
不过沈昔来不及多嘴几句,很快便被丁鸢君话里的内容吸引了注意。
“师姐,我是不是还没有给你讲过我身上的故事?”
沈昔扭扭捏捏,带着生怕触及到隐私的冒犯:“我们确实很好奇啦,好奇师妹你明明是这么一个正常的人,为什么会出乎意料地加入我们宗门呢?”
丁鸢君头颅微垂,外面斑驳的树影打在发顶,随着清风逐渐偏移,遮掩了一双眼睛。
她轻嘲道:“其实,我也算曾当了许久的怪人。”
“像你一样,因为对若肉强食的逃避,我找到了足以纾解自己的爱好,我看开了一切,疏远了修行,专注于炼丹,想着就这样平平淡淡地度过余生,也不是不可以。”
说起来,她与沈昔的经历又何尝不相似,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两世的阅历,让她有着足以发现世界不正常的眼光,和足以去开辟新路的勇气。
“只是,当我面对关乎到生命的威胁时,才意识到,这样的逃避根本不是办法。”
“所以,师妹你选择了两者一起,齐头并进?”
“不。”丁鸢君自信一笑,“我选择,两者并作一路!”
“普天之下,只有武修法修两条清清楚楚的修行路径,可这并不是被明明白白刻在石头上的飞升规则。”
“所以,我选择以炼丹入道,在那块无形的规则石碑上,镌刻下‘丹修’二字!”
沈昔听着听着,若有所思,嘴巴也忍不住跟着微张,倏地,像是终于感悟到了什么似的,整个人恍若突然间披上了一层霞光。
她偏头看向丁鸢君,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全是钦佩:“能做到这一点,师妹你真的好厉害!”
她歪了歪脑袋:“师妹你是在点拨我吗?”
丁鸢君轻笑:“大概是因为,我也曾面临过这种困境,所以便想将自己的过往讲出来,告诉你还有这样一条与众不同的修行之路。”
“不过具体选择,还要靠你自己——”
“呜呜呜,师妹你真好!”
丁鸢君的话还未说完,身前的分量便蓦地一重,一具暖呼呼的柔软躯体扑了上来,对着她蹭来蹭去。
沈昔眼泪汪汪,脑中忍不住浮想联翩。
师妹的过去一定同样很苦很苦吧!可是为了她,师妹连自己往日的伤疤都赤。裸裸地揭开,展示给她看!
师妹真是大好人啊!
这样想着,好像更爱师妹一点了!
沈昔扎到丁鸢君怀里又狠狠吸了一大口,才再次抬起头来,依依不舍地分开。
这样好的师妹,她好想挺起胸脯,展示给所有人看哦!
对了!师妹现在不是在给宗门大家进行修行指导服务吗?
她眼睛滴溜溜一转:“师妹,你对大师兄感兴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