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了几百年的面孔,如今细细端详起来,却显得格外陌生。
“你拿了宗门大比第二组的魁首?”季阙之声音中带着讶然,许还夹杂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旧情。
“是,所以我的奖品呢?”丁鸢君伸着手,不欲与他多谈。
如今身份暴露,元清宗估计又要继续找麻烦,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出手,最明显不过的,就是会在接下来的小组比试中使绊子。
早早拿到奖品,她也好早些回去做准备。
“你我之间何必生分至此?”季阙之轻轻叹了口气,习惯性地想要抚上她的顶发,却被她一个侧身躲开了。
“你我之间?”丁鸢君慢条斯理地咬着这四个字,脸上似笑非笑,“你不在乎我曾经捅你的那一剑?”
季阙之面上忍不住一僵。
丁鸢君捅的那一剑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重创,神剑的业火缭绕不熄,纵然他吃了无数颗程蓁蓁用以疗伤的丹药,都毫不起效,最后他还是靠着体内的灵力,才一点点将鸿瀛附着的暗火扑灭,本就停滞不前的修为,更是直接倒退了一截。
这也是事后他并未第一时间找寻丁鸢君的原因。
让她在不安稳的修仙界碰撞一下,也算是让她受些教训。
没想到,元清宗出动多半数人手都未发现她的踪迹,厮杀激烈的宗门大比更是让她直接借此扬名。
再次见面,他的小青梅仍然惊艳到了他。
“你之前,从来都不敢上比试台的。”季阙之深深凝视着,浅棕色的眸中藏着怀念。
“我以为,上次我捅你的一剑,你就应该已经知道我再也不怕这个了。”丁鸢君双手抱臂,句句往他伤口上捅。
季阙之面色再度一僵。
但他没有放弃,依旧循循劝道:“是青炎宗逼你上比试台的吧?这些小宗门就是这样,为了自身的利益,强迫着门下修士做着他们不愿做的事。”
“所以你有没有想过,回来?”
丁鸢君不为所动:“回去做什么?再捅你一剑?”
季阙之轻轻叹气,他曾经也以为自己可以由着心意,无所不能,直到经历多了,才知道大宗门庇佑的重要性。
他相信,只要由着他的青梅再多碰上几次壁,想法便不会再这样天真了。
人已经不听劝诫,他自然还有别的目标。
季阙之的视线落在丁鸢君的腰间,那里是一把素净且不知名的普通长剑,让丁鸢君得以隐藏身份,泯然众人。
“鸿瀛剑呢?”
季阙之若有所悟,轻笑一声:“你不敢用它?”
丁鸢君面色一异,却不是因为被戳中了真相,而是因为从季阙之开始对着她逼逼叨叨起,被她放在储物镯里的鸿瀛剑就开始搅动天地个不停,一副要不管不顾冲出储物镯的态势。
比她这个当事人都还要激动。
刚刚季阙之的一句话,更是让储物镯里的鸿瀛剑跳起了踢踏。
联想到朱夙一贯的暴脾气,丁鸢君心领神会,这是季阙之叽叽歪歪的话,再度惹起朱夙捅人的心思了。
对面的季阙之却悟错了丁鸢君的意思,还在继续。
“何必呢?”季阙之摇了摇头,带着些名剑蒙尘的遗憾,“以你现在的修为,全然没有光明正大御使它的能力。”
“怕成为众矢之的而不用,怕被众修士围剿而不用,它在你手中,无异于是把废铁。”
就连他在初掌鸿瀛之际,都面临过无数穷凶极恶修士的抢杀,最终还是以雷霆般地实力震慑住了众人,最后才拥有光明正大称主的机会。
季阙之继续道:“更何况,一些阴邪修士寻名剑的小花招,叫人防不胜防,总有一天,持着鸿瀛的你会被人盯上。”
“所以,将他归还与我如何?”
丁鸢君嘴角一抽,耳朵一动,倒是真把储物镯里的鸿瀛剑掏了出来。
而随着神剑的再度面世,一直关注着这里的修士们也发现了鸿瀛的存在。
“鸿瀛剑?怎么在她的手里?!”
“那不是季阙之的本命剑吗?本命剑不该是与剑主生命息息相关,从不离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