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中了目的,程蓁蓁瞳孔皱缩,丁鸢君却是失望地摇了摇头。
“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程蓁蓁顾不得去听丁鸢君说了什么,她只再次强调道:“何故推三阻四!我只想知,你可敢一战!”
“好,我接你这一战。”丁鸢君站起,火光衬得影子格外挺拔,“我们之间,也确实需要一个了结了。”
程蓁蓁目露不屑,抬手挽了个剑花。
前些时日,元婴化神一组的比试中她也观察过丁鸢君的表现,在她看来,丁鸢君之所以获得最终的胜利,完全是依靠她手中的丹药,自己只需要注意她的动作,提前遏制了她服用丹药的可能,一切便不足为惧!
毕竟,长期停滞在金丹期,昔日被所有人称作天资愚钝,不堪指教的存在,程蓁蓁实在不以为自己会输得了她。
尽管,如今的她修为退到元婴后期,已经比化神期的丁鸢君还要差上一大境界。
丁鸢君没有放什么狠话,她只是目光坚毅,于剑鞘中抽出了早就跃跃欲试的鸿瀛剑。
剑刃划过剑鞘,发出轻缓的磋磨声,蓦地,整把剑刃已经完全抽出,抵上了程蓁蓁势如破军砍来的一剑!
这些时日之中,丁鸢君并没有过丝毫的懈怠,她知自己于剑法一道中的缺失,解开心结后的她自然也会投诸更多的精力,更何况,秘境之中的这段时间,四处可见的危机更是磨炼了她。
相比之下,程蓁蓁早年随着季阙之四处征战,可因着这些年,旁人对她炼丹一术的吹捧,她对剑术一事早有松懈,加之境界差距的加持,几乎几个交手,程蓁蓁便显出了颓势。
程蓁蓁很快便变了脸色。
对于丁鸢君,她从来都是自傲的,一个处处不如她的人,纵然于丹道之上有所突破,但那不过是烟花一瞬的璀璨,待她取得她的性命,一切很快便会恢复如初。
可如今,她却连连被丁鸢君压着打——
她甚至没有看到丁鸢君有丝毫想要服用丹药的想法!
蓦地,剑刃穿过她的防线,于身体之上划出一道血痕,爆出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程姑娘!”南佼心口一提,情不自禁地向前几步,梁玉秋更是神色一变。
是个人都能看出现在的战况对程蓁蓁尤为不利,优势一步步朝着丁鸢君倾斜,而他们,明显是不希望程蓁蓁失败的。
梁玉秋面色一厉,他的头颅悄然低下,一抹干扰的灵光在指尖隐隐浮现。
倏地,南佼猛然侧身,却只见梁玉秋突兀地被砸向后方,身上还冒出一阵肉被烤焦的焦糊味。
“嘿,我说——”
一道慢条斯理地声音悠悠在头顶响起,四人抬头望去,但见一红衣男子随性地倚靠在树枝丫杈之间,脸上满是鄙薄。
四人面带惊疑,一圈细碎的火苗却已在无形之中,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随意干扰别人比试,经过小爷我允许了没?”
……
丁鸢君与程蓁蓁的战斗还在继续。
挡住程蓁蓁挥来的一剑,丁鸢君分出一抹余光瞥了四人一眼,淡淡道:“果然不愧是四大宗门的比试方式。”各种阴招想来就来。
不过正是因为知道这群人的脾性,丁鸢君早有防备,但朱夙此举,确实让她省下了几分精力。
程蓁蓁不以为耻,面带愤恨地又刺*出一剑:“那又如何?一切方法只要有用就够了,就是可惜没能碍你如何。”
恍若直接打开了口子,程蓁蓁迫切地用言语发泄着自己的怨念。
“你清高?你独绝?呵,如今被元清宗的人撵得团团转的不还是你?!”
“你叛出元清宗,你觉得世界是错的?可如今的你不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化神!”
丁鸢君冷静地挡下剑锋:“那又如何,至少我知道我在做正确的事情,至少我知道有人在做同样的事情,那就足够了。”
像是陆传朔,像是沈昔,像是袁润知。这样的人还有很多,而她只是想告诉所有人,还有另外一条正确的路可走。
他们不必狂热地追求什么,也不必为了活下去抛弃自己所有的道德良知。
丁鸢君无所谓地看着几欲疯狂的程蓁蓁,好似看着一只不见天日的井底之蛙,一头永远被隐形锁链困住的大象。
她突然间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你羡慕我?”
“怎么可能!”程蓁蓁狠狠回绝,愈发拼尽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