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正午的阳光映出薄薄残影,程蓁蓁此刻却如坠冰窖。
面前黑气如漆,透不到两侧,此刻这黑气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源源不断地从地底冒出。有的顺风而去,有的滞留缠绵。
程蓁蓁昔日陪着季阙之征战数载,对这逐渐升腾起的黑气意味着什么,可谓是再清楚不过。
为什么许蔚亲手交给她的东西,竟能唤出魔物?!
程蓁蓁猛地丢下香囊,望着飘远的黑气,指尖按到剑柄,转身欲行。
不行!她需要快些告诉众人!必须尽快根除掉这些魔物!
脚尖蹬地,身体蓄势,只是接下来的一步却迟迟未动。
丁鸢君离去时的毫不在意,季阙之对自己若即若离的态度,分别时许蔚意味深长的嘴角,以及这些天来,所有人蚊呐般的指责……
是当一个辉煌一刻的英雄,还是借此紧紧固牢自己的地位?
强者为上,这些命贱的蝼蚁只不过是前进路上的垫脚石而已。
程蓁蓁猛地转身,一双眸子紧紧注视着还在不断从地底逸出的黑气,瞳中划过一抹色彩。
“爹爹说,你们可以保护我?”
……
“轰隆——”
与四周无异的地面在身后塌陷,刚从暗道中走出的丁鸢君扇了扇飞溅到鼻翼的尘土,将刚到手的法宝塞进了随身的储物袋里。
不得不说,有朱夙这个外挂在身,丁鸢君可谓是收获颇丰。朱夙的眼睛就像是开了透视,每每总能找出传承秘境的入口,丁鸢君往往能惬意地将里面的各种法宝搜刮个一干二净,再堂而皇之地离开。
说到底,她现在是真的闲。
一些小宗门队伍在她的指引下,大部分已经汇合,她手中的四象果地图也已经分发完毕,各个队伍如火如荼按图索骥着,可以预料到,宗门大比的最终结果,一定会让一向自傲的四大宗门大吃一惊。
一想到满打满算、胜券在握的四大宗门最终会流露出的表情,丁鸢君就忍不住偷乐出声。
丁鸢君掰着手指算了算,距离宗门大比的结算还剩三日,只要自己熬过这几天,就能甩脱元清宗这堆烂摊子,回青炎宗和师兄师姐们继续一起快快乐乐修炼了!
就是……
丁鸢君手中掐诀,猛地疾驰几步,猝尔急刹,一个回身从身后的草丛中拎出一个来不及藏好的男修。
“说!你鬼鬼祟祟跟着我做什么!”
男修被捉了个现行,连忙拱手求饶:“丁姑娘!在下并无恶意!只是……”
丁鸢君不出所料地叹了口气:“只是什么?”
“听闻丁姑娘极擅丹道,在下不才,斗胆想向丁姑娘求得能回复损耗灵力功效的丹药一二。”
闻言,丁鸢君手一松,被揪着领子的男修直接坠地,可他却不见半分不满,反倒立刻精神十足地爬了起来,继续满含期待地看着她。
一低头对上男修亮晶晶的眼睛,丁鸢君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男修所言所行已经不是个例。
应该说,自从有人听闻程蓁蓁的炼丹传承为丁鸢君所著起,来丁鸢君身前的修士就开始络绎不绝起来。
有真信了这说法,想着赶快求丹抢占先机的,也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打算前来碰碰运气的,不管他们怎么想,丁鸢君四周倒像是打翻了调料铺,求丹的修士一个接一个,恳求的话术也是五花八门丰富多彩。
这般繁荣盛况,倒像是想着弥补她缺失了几百年的声名似的。
只是,丁鸢君从钻研炼丹术起,贪图的就从来不是这些虚名。
丁鸢君清了清嗓子,将重复了不知几百遍的话又说了一次,顺便为接下来的生意打打广告。
“想要丹药,好,等宗门大比结束了去青炎宗采买即可,各种功效的丹药全都明码标价,童叟无欺,量大管够。”
“哈?”
男修呆愣愣地杵在原地,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坏了。
他没听错吧?明码标价?还量大管够?
以往大家向程蓁蓁求丹药的时候,哪个不是倾家荡产,掏干了自己身上的全部法宝,才能讨来一颗救命丹药,如今丁鸢君手上的这些丹药,哪个听起来功效上不比程蓁蓁的丹药昂贵?怎么这获得的方式反倒容易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