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你才是那个绝对不能落单的人。
虞兰昭脑海中再度浮现起祁连的目光,赤裸张狂,毫不掩饰,那是肉食性动物对猎物出于本能的窥伺与觊觎。
他真的害怕,若是一朝不慎,他的小时会不会被从里到外吃个透……
虞兰昭眼底晦暗翻涌。
他真的應该让小时远离祁连,但奈何小时无论如何都要跟着去剧组,过激的反抗只会适得其反,若是再像上次那样,小时被气得离校出走,他真的后悔都来不及。
为今之计,只能先應下来,到时候再随机应变。
不过……
虞兰昭轉念一想,或许小时跟着他一起去剧组也好。
剧组里虽然有祁连,但毕竟是工作场所耳目众多,就算祁连心思不轨,一时片刻也不能把小时怎么样。但学校可就不同了,再过几天陆渊就要从外地的研讨会回来了,到时候自己去了剧组,把小时单独留在学校里说不定反而会出事。
虞兰昭盘算着:如此这般情况,或许让小时留在身边更安全些。
正在虞兰昭沉浸在思绪中的时候,突然听到林深时喊他的名字:“阿昭……”
虞兰昭下意识浅笑着应声,耳朵听着,脑子却没有在这里,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路灯下林深时静静地凝視着他,那双往日里流淌着柔软的琥珀色眼眸中隐隐带着几分陌生的审视。
“……其实你从最开始,就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参演《长月星河》了,对嗎?”
虞兰昭后知后觉。
笑容僵在唇畔。
林深时沉眸看着他。
“说什么都听我的,不过是骗我的,是不是?”
冬日的晚风突起,枯叶哗啦啦滚过,带走热量,只余下透心凉的寒意。
虞兰昭站在原地,面对着林深时的注视,只觉浑身仿佛被定身术定住一般,传来如有实质般针扎的刺痛。
似诘问,更似质疑。
骤然间,心底涌起巨大的恐慌。
害怕被揭穿,害怕被看破,更害怕……永永远远失去小时。
虞兰昭极力压下内心的恐慌,面上故作轻松,完美的演技让他转瞬间已经装扮起柔软可憐的模样。
眼眶漫上湿润,黝黑的小鹿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声音里是被冤枉的委屈和无助:“小时,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骗你呢?”
审视的目光停顿片刻,而后流转消失在轻柔的笑意中:“是啊,阿昭什么时候骗过我呢。”
林深时伸手抹掉他眼角的湿润:“怎么还哭了,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说。好啦,站在风口里干什么,忙了一天都累了,我们回寝室。”
二人重新走在校园的石板路上,虞兰昭跟在林深时的侧后方,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蓄满委屈的表情消失,眸底染上凝重。
小时……是发现什么了嗎?
虞兰昭不动声色地侧眸打量,青年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就在他疑惑不定的时候,林深时开口道:
“阿昭,以后在剧组要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
虞兰昭点头:“好。”
“有什么想法也不要对我隐瞒,你可以毫无保留地告诉我你的打算。”林深时踢踏着脚步,一边向前拉伸胳膊,一边侧首回看着他。
虞兰昭眨眨眼睛。
毫无保留吗……
青年清秀颀长的身影在路灯的照射下染上橘黄色的光晕,像是黑暗里能够照亮一切的太阳。
太阳热烈奔放,明媚璀璨,而自己……却阴暗地想要独占。
想要亲吻,想要抚摸,想要……狠狠地占有。
虞兰昭喉结滚动。
目光情不自禁落在前方林深时的身上。
冬衣厚重,而只有他知道,布料包裹下的身躯对他有着怎样致命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