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刚把林深时放在床上,虞兰昭下一秒就挤了过来。
“小时,你受伤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祁连双臂抱胸斜靠在墙边,冷笑一声:“裝什么体贴,这个屋子里就你伤他最深。”
虞兰昭像是被针刺了下,又是愧疚又是悔恨:“小时,对不起。我知道一切的解释都是狡辩,做错就是做错了,我愿意做任何事弥补你。”
他半跪在床前,黑曜石般晶亮的眼眸中闪烁着泪光,像是迷途知返的小兽般可怜兮兮。
祁连冷嗤:“又装可怜,真是一招鲜吃遍天。”
虞兰昭反击:“我在和小时说话,关你什么事?”
祁连:“如果不是我通风报信,你小子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哭唧唧找人呢。”
“你——”
“够了。”林深时打断他们的争论,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你们先出去,我有事和阿渊说。”
祁连和虞兰昭的眼神都变了,他们看了看林深时,又看了看陆渊,嫉妒在眼底翻涌,不过最终,还是一个两个前后脚出了房间。
林深时示意陆渊关上门。
“小时,什么事?”
陆渊坐在床边,担忧的看着他。从回来之后,小时的神情状态就一直不太对。
林深时伸手摘下了他的眼镜,手掌抚摸上左眼角下那片略有不同的皮肤。
比周边略淡的颜色,质感粗糙,长长一条延伸至耳边。
“阿渊,我之前问过你这是什么,但你只说是陈年往事。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陆渊看着他:“小时,其实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但我想听你亲口对我说。”
陆渊无奈叹息,说出两人心知肚明的答案:“是疤痕修複后的痕迹。这里之前有一道疤,深可见骨,而在更之前,是一颗泪痣。”
“……”
过了好几秒,林深时才笑了下,笑容里掺杂着自嘲与苦涩:“陆渊……不,我应该叫你殷云弦,或者是祁连,还是虞兰昭?哪个名字才是你们真正的名字?”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小时,你可以继续叫我阿渊。”
林深时却没有接他的话,冷冷地呼唤全名:“陆渊,你也知道另一个我的存在,对吗?”
陆渊面露悲凉,缓缓点头:“是的,但我和殷云弦不同,我的记憶是一点点恢复的。”
“是在和我接吻后?”
“是。”
林深时哭笑不得。
原本听殷云弦说只要和自己上床,祁连就能恢复全部的记忆,他还觉得荒谬,没想到身边已经有现成的例子了。
而且还不止一个。
“所以虞兰昭态度的改变,是因为他也记起了一切?”
“是。”
林深时问他:“那你怎么想?”
陆渊微愣:“……什么怎么想?”
林深时解开衣服的纽扣,褪去衣衫将后背露出,糜丽的痕迹一片连着一片,但对陆渊来说却是陌生无比。
生日那晚的杰作早已经難觅踪迹,更被后来者一层层覆盖,现在的每一处痕迹都与他无关。
陆渊眼眸震颤。
林深时背对着他,将一切的痕迹完整的展露在他的面前,尤嫌不够,兀自说道:“看到了吗?在和你睡过之后,我和虞兰昭,殷云弦也都睡了。哦,对了,和祁连也亲过很多次,只是一直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陆渊握紧手掌,青筋毕露,但还在竭力压抑着:“……小时,你不用和我说这些。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我都会一直陪你走下去。”
“也是,毕竟明天世界就要崩塌了,绿帽子戴一天,也不是很难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