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次,没有完整的画面。
洁白与赤红交替渲染,将他的视野全部覆蓋。
“小时!”
“小时你醒醒!”
“不………不要………!”
熟悉的嗓音愈发悲恸,最后化为一句声嘶力竭的嘶吼:
“我不允许你离开我!”
*
“嗡——!”
“嗡——!”
“嗡——!”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耳畔,林深时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心电监测仪异常跳动,床上之人脸色苍白如纸。
常年卧床的手臂瘦如枯木,无力垂下,数道狰狞的疤痕横亘在动脉之上。
林深时心下骇然。
世界再次出现残痕,甚至比他逃离酒店那晚有过之而无不及。
铺天盖地的马赛克和乱序搅亂他的视野,他踉跄着站起身。
手腕上一片猩红,可再一眨眼又全部消失不见。周围好像有人声嘈杂,医生护士蜂拥而来,又都穿过他,离他而去。
林深时头疼得捶打着腦袋,无助彷徨,整个房间里好像只有他是真实存在的,其他人虚幻不可触碰。
就在他头痛欲裂时,有人突然攥住他的手腕。
“小时?”熟悉的声音传达着惊愕,还有深深的不安,“你怎么进来的?”
林深时愣愣的看着面前出现的男人。
不是梦境。
也不是幻觉。
是真实的,殷云弦。
但他却像是看到了鬼刹,尖叫着推开:“别碰我!”
殷云弦被推得踉跄,却顾不得自己,堪堪稳住身形后快步赶来拉住他:“跟我走!你不能待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待在这里?”林深时直视着殷云弦反问,“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殷云弦没有回答,长发披散下,神色看不真切。
但林深时明显感受到他攥着自己的力道在收紧。
殷云弦在慌亂。
向来成竹在胸、稳操胜券的殷大佬,在他的质问下慌了神。
林深时的心无限坠落。
“你曾经说,我很像你的一位故人,但其实……我就是那位故人对不对?”
“不,准确的说,并不是故人,他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林深时目光扫向床上之人:“我就是他,他就是我,而我们……就是殷夫人。”
殷云弦眸光晃动,绝望浮起:“你……想起来了?”
“是啊,我想起来了。”林深时的手发着抖,控诉着他的所作所为,“以爱之名行囚禁之事,囚禁我一次不够,还要囚禁我第二次嗎?”
林深时狠狠甩开他的手:“殷云弦,我告诉你,不可能。”
殷云弦讶然看着他,然后恍悟:“小时,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