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莳雨立刻心领神会,从地上起来,抿着嘴憋笑地走到俩人身
后,猛地伸出两只手,结结实实往他们肩膀上一拍。
两个少年惊呼一声,齐刷刷地扭回头。
“我擦,吓死我了范莳雨!”周子源夸张地拍了拍胸口:“幸好晚上没喝水,差点尿一裤子!”
她笑嘻嘻指了指不远处,盛情邀请:“过来一起坐呗!”
四个人很宽敞的座位,就这样又塞下两个个头都很高的少年。夏澍挨着范莳雨坐下,另一旁是别的班的男生。周子源愣了:“我坐那儿?”
范莳雨抬手,拍了拍自己和刘茗月之间的空地。旁边的刘茗月早就脸颊通红,直勾勾看着教官,整个人像一块硬石头一样耸立着。
周子源“哦”了一声,坐了过去。
又过了几分钟,大家都坐好了,太阳也终于沉入了西边。夜色姗姗来迟,篝火“咻”地在夜幕下点燃。
橙黄色的火苗像舌头一样舔舐着夜色,将一群人的脸颊照亮。木材静静燃烧,时而“哔啵”作响,与田野中的虫鸣合奏。
夏澍总是很安静,即使坐在她身边,呼吸也很轻。但是他身上依旧很香,不是吴朔身上那种昂贵的香水味,而是干净的洗衣粉的味道,很淡,很清雅,却让她有些沉迷。
她侧过脸,少年的脸颊火光中像是一块温润的暖玉,漂亮得没有瑕疵。
她突然有种很大胆的想法,想伸手摸一摸,摸摸看他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一声喷嚏声打断,少女“嗖”地收回手,看到刘茗月揉了揉鼻子。
“小雨,你有纸吗?”
还没等范莳雨回答,周子源就丢了包面巾纸过去:“你感冒了?”
“不知道,晚上一刮风还有点冷。”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少年脱掉校服外套,哗啦一声丢了过去,正好落在刘茗月的大腿上,她看了眼校服,又看了眼周子源,呆呆地问:“干嘛?”
周子源好像被噎了一下:“……你不是冷吗?给你外套穿,我热得要死。”
他下午去打篮球,出了一身汗,冲了个冷水澡,出来后怕感冒,于是顺手把外套披上了。没想到真有了用处。
“哦,谢谢。”
刘茗月这才抓起外套,披在身上,耳朵红得像要滴血。
看到一旁的动静,范莳雨想笑,却又怕自己破坏气氛。正憋着时,身侧传来夏澍关切的声音:“你冷不冷?”
范莳雨刚想点点头,结果却看他上半身穿着白色T恤,顺势抬头望天:“还好,没觉得冷。”
“冷的话再坐过来一点,我这边离篝火更近。”
“哦,其实还是有点冷。”
其实这点距离而言,篝火的热度不会有什么差别。
可小姑娘依旧往他身边挪了挪,彼此的气味顿纠缠在一起,两条的胳膊不可避免地碰了碰,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但这些并不重要。
只是一点点触碰,少年少女便心跳如雷,像是做了坏事,把不可告人的心思暴露出来。生怕对方误会,又生怕对方浑不在意。
万幸的是,心跳声隔着胸膛,彼此都听不见。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看着燃烧的篝火,明亮的火舌随风舞动,将一张张年轻的面孔照得明亮。
就在这时,教官低下头,指尖又拨出一段优美的旋律出来。
嬉笑声,议论声和打闹声都一下子安静了,大家纷纷看向篝火处的男人,穿着教官的制服,抱着一把大吉他,明明平日里其貌不扬,对他们很严格,但不知为何,他现在变得如此特别,像是一个游戏的NPC,等过了这一道关卡,以后大概就不会再遇见了。
旋律渐渐熟悉起来,有人听出来是《友谊地久天长》。
教官抬起头,问:“你们会唱吗?”
“会唱!”
“那就跟着唱。”
于是——
“怎么能忘记,旧日朋友,心中能不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