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一声。
卧室门打开了一条缝隙,里边黑漆漆的。
嗯?这次没锁门?时千岁内心挣扎两秒,好奇心驱使她迈进了这片言浠曾明令禁止踏入的私人领域。
屋内窗帘紧闭,只有写字桌上支起的笔记本电脑发出莹莹微光,时千岁摸索着向前,肩膀撞上了一旁的立柜,疼痛袭来,闷哼一声,她抬手揉了揉,待缓和后,闭了下眼适应了屋内昏暗的光线。
立柜大约一人高,里边全是各种样式的酒和酒具,见过或未见过的、开封或未开封的。
时千岁忍不住惊叹出声。
床上人影听到动静发出了一声质问。
“谁让你进来的?”
或是淋了雨,言浠晚上有点头痛,字都没码完便早早上了床,一直处于浑浑噩噩半睡半醒中,这会对小家伙的打扰实在没有了好脾气。
时千岁一怔,接着眼睛亮了亮,快步走向床前,“言浠姐,你没睡呀?”那那那那刚刚的表白,她会同意嘛
时千岁紧张到腿软,索性蹲到床边,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人的背影,等待着她的回应。
客厅打进来的光线刺眼,言浠抬手揉了揉跳动的愈发强烈的太阳穴,“你刚刚在门口干什么呢?”刚要睡着就听见小家伙自顾自的念念叨叨,也不知道在念叨什么!才安静了几秒钟又闯了进来,言浠语气里的燥意难以压制“没事就出去!”
时千岁:“!!!”
刚刚那么真诚的表白她居然没听见?
没关系,那就再来一遍,时千岁毫不气馁,“有事。”
“言浠姐你能不能转过身,认真听我说”
床垫“咯吱”一响,言浠转过了身。
“说。”
时千岁隔着茫茫黑暗感受到了一道紧密的目光落在脸上,她耳尖倏地红了,灼热感徐徐蔓延,话到嘴边变得磕磕绊绊,“我那个就是”
“嗯?”
时千岁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好没出息。
她深呼吸,稳了稳此刻躁动的心跳,一把抓住了言浠落在床边的手。
掌心相触的那一刻,时千岁刚刚在脑海中编辑好的话术瞬间瓦解,她敏锐的察觉到一丝异样。
言浠的掌心沁出了细细的薄汗,温度也烫人。
时千岁久病的经验告诉她,眼前人生病了!
她瞬间站起身,摸索到了床头灯。
橙黄的灯光顷刻间盈满卧室,时千岁目光所及的先是散落在旁的半瓶威士忌,再是床上那眉头紧紧蹙起的人。
言浠的眼睛布满了血丝,脸色呈现出了一种病态的潮红,时千岁往前探了探身子用手背试探她的体温,收回手时带来了一股浓郁的酒气。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心脏,泛起丝丝痛意,时千岁眼底苦涩,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人。
“不知道自己生病了吗?”
“还喝酒!”
“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吗?”
眼前小家伙眼圈红着,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好凶,还把自己凶哭了
言浠心底柔软,对时千岁今晚的越界举动和连番质问再也生不出来一点气,“我没有察觉。”
她很少生病,上次生病还要追溯到几年前那时候国外出差实在是因为水土不服,所以今天只是淋了雨,她根本没把身体上的那点不适放在心上,言浠实话实说。
时千岁气到不行,倏地甩开言浠的手,向门外走去。
掌心一空,心里突然空落落的,言浠捻了捻手指感受着残留的温度,慢慢支起身子半依在床边,朝着离去的身影问道,“你去哪?”
时千岁余光向后瞧了一眼,没答话,转身去了卫生间端了盆热水出来,又蹲在茶几旁翻到了一个体温计,重新回到了言浠的卧室。
言浠定定的看着眼前人,舔了舔干涩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