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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九暗骂一声:“死老头,”她有些崩溃地攥攥手,“这算什么破局捷径!”
烟雾散去,她抬头张望,熟悉的布局构造,竟是回到了窦家的后院。
元照星所居住的小破房子就在眼前,低矮的屋檐,破破烂烂的门。
华九心叹,阎王好神通,转念又一想,只是不在正道上。
她已站了许久了,时间不等人,想了这么久,终打算还是竭尽所能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至于阎王提出的那法子,实在难为。
毕竟让她打架她不怵,做淫…贼却令她发怵。
可又忍不住想,淫、贼如何做?在想象中,她狞笑着把惊恐又虚弱的元照星绑在床榻之上,他说姐姐不要,她却嚣张大笑,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华九捂脸,太邪恶了,她真是太邪恶了。
她甚是惊恐地撤回邪恶的想象,清清思绪,还是…还是晓之以理吧。
好在这几个人她也都是熟悉的,大致想来也知道该怎么顺毛捋。
想想也好笑,她常日被骂,哪想得到也有跟人说大道理的一天。
华九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推开门。
“吱呀”一声,顺着她推开门的手,仿佛才有阳光照进屋内,她看过去,看见了坐在床上,闭目皱眉的元照星。
元照星听见声音看过来,看到是她,冷硬的眉眼一瞬间柔和下来。
他眼中盛满惊喜,转瞬又带点撒娇的意味:“姐姐,我刚才做噩梦了。”
床上,刚才的想象“唰”地一下又回到脑海…华九尴尬抽抽嘴角,尴尬地往另一边的桌子走去,问:“什么噩梦?”
元照星看她远远坐在桌边,微微皱眉,招招手:“姐姐坐过来些。”
华九干笑:“这凳子舒服,我坐这里咱们也能好好说话。”她不待他开口便先问,“我给你的药为什么会在昊旬门?”
元照星微微偏头,认真想了想,道:“我虽有姐姐给的清心丸,但光靠此药总难治本,从万源宗离开后,我重练了一门神魂融体的法门。”
难怪此回见他,他神魂又强了不少,可做到魂分两处,还能压制住邪神,华九暗暗心惊,万源宗一别距今短短时日,他竟能有此进益,真是天纵之才。
“可我神魂越强大,就觉得身子越羸弱负担,昊旬门练体名声最大,我便想到昊旬门来寻一二法门,谁知我来时他们已全死了,浓重的血腥气刺得我头疼得很,想是那个时候不慎遗落的。”
华九晓得了他的身份,世间仅有的一只金翅,毕生之愿就是杀魔君。他与昊旬门远无怨近无仇的,的确没必要去杀昊旬门。
元照星见她光问昊旬门的事,多有不开心:“姐姐总问那些做什么,怎么不问问我梦见了什么?”
华九笑笑,依着他:“那你梦见了什么?”
元照星看着她,浅浅的瞳仁在阳光明灭间愈显温柔:“在梦里,我快死了,还有人欺负我,骂我打我。”
华九听得好笑,也要哄着他,便道:“你醒来还记得,必是气得狠了,你告诉我是谁,咱们偷偷去教训他一回,叫他下回就是在梦里也不敢欺负你。”
元照星道:“姐姐教训他,我倒舍不得姐姐脏了手,况且这也不算让我最生气的。”
也不知是不是这昏暗的光线的原因,华九总觉得他眼睛湿漉漉的,就像……就像以前山后那条小狗,盯着骨头的眼睛。
“最让我生气的,是旁人在欺负我时,姐姐你只顾着跟林昨暮成亲。”元照星就直勾勾瞧她,一眼也不移:“凭我怎么喊,姐姐你一眼也不回头看我。”
怎么扯到她身上了,华九忙道:“怎么会,我总是看重你的,你莫要瞎想,多思多虑,对身体不好。”
元照星缓缓起身,走到华九跟前,拖了条凳子过来挨得她极近:“姐姐说看重我,是最看重我吗?”
华九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可他离得实在太近了,浅浅的呼吸拂过她耳侧,她不由得一激灵,也顾不上想太多:“自然是最看重。”
元照星挑挑眉,他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却犹不满足。
他现在明白了,确认了,他喜欢她,好喜欢好喜欢,喜欢到她眼中心里除了他,再不能有别人。
他越来越近,薄唇几乎要贴在她耳朵上:“我喜欢姐姐,姐姐喜不喜欢我?”
气息轻轻拂过耳畔,她脱口而出:“喜欢啊,我当然喜欢你。”华九说完这话,敏锐地感觉到,堵在魂门的滞气一下就通畅了。
她舒适了,元照星却觉得越来越不舒适,好像有什么在身体中爆开,窜到四筋八骸,窜到脑中识海,一个劲的刺激他,想要,想要的更多……
好难受,他的呼吸开始变得紊乱,“姐姐只喜欢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