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来,其实小时候也多半是她缠着言清,言清主动来找她的次数很少,可以说一只手数得过来。
也许他早就厌倦了她的吵闹,只是碍于君子风范不肯说罢了。
她摇摇头:“没有。”
方萋萋就猜到会这样,接着问道:“那言大人是如何解释的?”
纪棠努努鼻子:“他当然否认啊,说弄清楚了会来找我。”
她不想再提起昨日的窘迫,换了个话题道:“别说我了,萋萋,你那未婚夫如何了?”
方萋萋苦着一张脸:“我不想嫁……”
方萋萋出身侯府,身份尊贵,有个自小定亲的未婚夫,两人相识多年,又是表亲,本以为婚事顺遂。
不曾想,临近婚期不足半年就闹出通房丫鬟怀孕这种丑闻。
听闻他在外置办了一处宅子,几乎日日宿在那里,连家都不回。
她性子软,母亲早逝,继母不善,家中唯有一个祖母能为她做主,可方大人恰好在那未婚夫的伯父手底下做事,根本不敢得罪。
纪棠听完整个事情经过,气得一拍桌子:“欺人太甚!”
“我,我该怎么办?”方萋萋红了眼:“范表哥把那个丫鬟放在心尖上,旁人是一句也说不得,我不想嫁过去就直接做人继母,与人共侍一夫。”
纪将军没有妾室通房,纪棠自小长在父母恩爱的环境下,很难体会,也很难接受自己将来与人共侍一夫。
若真如此,还不如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这也是当初为何纪夫人几乎毫不犹豫就应允了杨家的提亲。
杨泉当着纪将军夫妻俩当面写下永不纳妾书,是以纪棠从未设想过将来嫁人后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她一直觉得成亲就是多一个人陪自己,却不知这背后还牵扯着其他盘根错节的关系。
如今一想,她连杨泉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竟然没有反抗这门婚事,盲婚哑嫁,实在太不可取。
若日后要嫁人,她一定要选一个自己喜欢的。
纪棠从荷包里掏出一捧玫瑰糖递到她手里:“你若不愿,你爹还能绑了你上花轿不成?”
方萋萋吃着糖,但眼泪还是止不住:“他为了名利,什么都做得出来。”
“别急,我们先想想办法。”纪棠在房间里踱步:“你那表哥如今在何处任职?”
方萋萋忽地止住眼泪:“京兆府。”
她知道自己这个好友向来鬼点子多,顿时生了些希望,道:“棠棠可是想好法子了?”
纪棠没有什么好法子。
她能想到的就是把萋萋的未婚夫套个麻袋,再拖到无人的巷子里揍一顿,简单又省事。
可她知道这样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若能捉到他的一些把柄,叫他主动退亲,问题也许就迎刃而解了。
择日不如撞日,思来想去,两人决定今日就到京兆府后门去守株待兔。
还未等到出门,就听纪禾边跑边喊道:“阿姐,公主府来人了。”
一炷香后,纪棠拿着公主府送来的请帖呆呆地回到房间。
“好端端的,惠安公主为何会给我下请帖?”纪棠看向方萋萋。
方萋萋摇头。
惠安公主看上新科探花横刀夺爱一事在坊间早已盛传开来,在此之前两人几乎没什么交集,贸然收到帖子,很难不令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