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今日出门,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纪棠收起玉容膏,悄悄跟在范成济身后。
范成济拎着一个油纸包,吊儿郎当地拐进一处偏僻的小院,全然没注意身后多了一个小尾巴。
行至院门前,他抬手嗅了嗅衣裳的味道,确认并无不妥后,这才笑呵呵进门,喊道:“芸娘。”
女子身形婀娜丰腴,腹部如圆盘般隆起,见来人是谁,立刻笑脸相迎:“范郎。”
纪棠搓了搓竖起的汗毛。
眼前两名男女,郎有情,妾有意,你侬我侬的样子,倒是叫她想起从前阿爹在家时,跟阿娘也是这般如胶似漆。
“范郎,你可是整整两天四个时辰未来见我了。”叫芸娘的女子掩面哭泣,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美人在怀,范成济心都快化了,忙哄道:“这方家最近一直在闹退婚,我娘最近看我看得紧,这不,一得空就来瞧你了。”
“净会哄人!”芸娘拾起他胸口的头发,发丝柔软带着一缕清香,明显是女子的。
“瞧瞧,这不知哪个好妹妹的头发丝都落你身上了。”
“我跟她们都是逢场作戏,若方家真退了婚,我也得寻觅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不是?”范成济一手握着她的手放在胸口,另一只手朝下摸了一下:“都怪这什么劳什子祖宗定下的规矩,正室不进门之前不准纳妾。。。。。。乖芸娘,快叫我亲亲。”
纪棠看得不甚清楚,饶有兴味地踮起脚尖,试图看得更多一些。
许是觉得不够,她利落翻身爬上一旁的大树,整个人伏在树枝上观察院子里的一举一动。
这个范成济,果真是个不靠谱的纨绔!
人家肚子都浑圆了!
没多久,两人就手牵手走进主屋去了,纪棠抱着树干的胳膊有些发麻,揉揉肩膀准备下来。
低头看去,墙角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批官员,乌泱泱的一片,把整个院子都包围了起来。
“搜仔细点!”
“大人,地上有一枚香囊,看样子是女子的物件,可要带回去检查一番?”
“给我吧。”
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纪棠摸向自己腰间。
遭了,那是她的香囊!
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见众人冲进院子搜查,很快,里面传来女子的哭喊声。
范成济衣衫不整,双颊红得异常,看样子像是药物所致,嘴里嚷嚷着:“睁大你们的狗眼,也不看看我是谁?”
纪棠竖着耳朵听了半晌,终于听出个大概。
这范成济买官弼爵,区区六品官竟已收了万两贿赂。
贪官,该打!
树下的声音渐渐走远,纪棠却有些后怕,犹豫着要不要下来。
那香囊上绣了她的名字,若被官府查到,不会误以为她也是帮凶吧?
在树上待的久了,难免有些不舒服,她小心翼翼地顺着树干爬下去,一回头,对上一道熟悉的视线。
“言,言大人,你怎么在这?”
言清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倒想问问,你在旁人院子的树上,鬼鬼祟祟做什么?”
纪棠正欲反驳,就见自己的香囊被他捏在手里,抱着树干的手被吓得一抖,踩空滑了下去。
她突发奇想,如果脸着地,留下疤痕,是不是就可以抵消把言清打“破相”一事了?
事实证明,言清不会给她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