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说呢……”秘书犹豫着,最终概括:“每一条!”
“…………”
不用她说了,贺陉打开朋友圈,已经看到了裴烬予一晚上发的一,二……十,根本数不清的多少条。
不是他昨天都快累死了倒头就睡,这人竟然大半夜有精力发朋友圈?服了。
贺陉佩服地拿起咖啡,慢悠悠上了顶层,敲响裴烬予办公室的门,“事情处理好了。”他边走边说:“你那个公馆到底是因为什么起火的,季乐安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都先不提,你不想说,我也懒得问。”
“总之,那边的确没有在监控里调查出问题,起火的原因,勉强算是压下去了吧,既然你自己都不深究,那边也不会管太严。”
裴烬予这才从办公桌后面抬起眼,“谢谢,麻烦你了。”
“哇,大可不必。”贺陉抖了抖,“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和裴烬予往私的说是朋友,往公的说也是生意上合作密切的朋友。裴烬予帮他的,他帮裴烬予的,都不用道谢。
贺陉吸了口咖啡,忽然目光一顿,好奇地看向桌子上新增的摆件,似乎是一棵草的标本,“这是什么?你带根草来做什么?”
他昨天一直在回答警察的问题,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裴烬予听到这话,立即停下所有动作,理了下衣服,慢吞吞往椅背靠去。
贺陉:“……”
好像懂了,他可以现在收回吗?
裴烬予不给他机会,整理完衣服,抬起的手腕正好把手环露出,又拉了下在西装里的小坠子,无奈道:“你观察力那么敏锐,那,也没办法。”
“……”贺陉无语,“你当我没问可以吗?”
裴烬予像是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地拿起那株被完整保存起来的草,在手指上比划了下,“是的,我要结婚了。”
“……和结婚有什么关系?”
“季乐安向我求婚,可惜当时没拿戒指,只能用这株草临时编成圈。”裴烬予置若罔闻,“虽然我很喜欢,但戒指还是要买的,草容易坏,被我收藏起来了。”
贺陉忍了又忍,受不了了,“……行,你慢慢看吧,我去忙了。”
转身贺陉就想自觉滚蛋,临走前,停下动作说了句,“对了,你被烧掉的那个公馆,好像在废墟里发现了个奇怪的东西……一块上面有字的石头吧,不知道有什么用,你要的话自己让人去拿。”
*
小草的另一个主人早先被裴烬予送到了学校。
他本来只是请了几天假,谁知道遇到差点葬身火海的特殊情况,又失联了一天,到学校后先向教授说明了情况致歉。
接着才到琴房,上课前摸了一把,这段时间他有特别多的灵感,创作和分享的欲望都达到了巅峰,空闲之余都用在写歌上了。
不过课还是要上,季乐安只弹了几下就赶去教室。
在路上,他余光瞥向一旁,倏忽看到几个眼熟的同学,本来想打招呼的,却见他们瞧见他,急匆匆低下头折返。
季乐安:“?”
季乐安疑惑了一路,终于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来这几个同学是谁——
不就是他四个月前回来的时候,把他堵在厕所里那几个吗?
好巧,竟然遇到了。不过也正常,他们本来就是一个学校的。
会躲着他的原因,季乐安猜到了。如果说之前他们是对“季乐安”心生不满,可现在他不仅在学校里人缘很好,受教授喜爱,自己也很有能力。
如果是四个月前的话,他们大概会来找茬吧?
他也大概,不能那么轻松和不在意了。
感觉是很久以前了,明明才四个月。
季乐安忽然笑了笑,没有回头,大步朝着被太阳照到的教学楼走去。
待会裴烬予要来接他。
明天要去爸爸妈妈那吃饭。
以后的每一天都会是这样的,仿佛是很久以前的回忆愈发遥远,从此以后,根本就没想过的生活。
真的又被他一点点找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