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遭重锤,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重重撞在露台边缘的栏杆上,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
还不等他挣扎起身,巨大的阴影已如死神般笼罩。
巨獒低吼着,张开那足以咬碎牛骨的巨口,森白的獠牙对准了他的脸,就要狠狠咬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够了。”
殷受的声音清冷、却不容置疑。
她直着身子坐在软榻上,全程欣赏了这场血腥搏杀。
巨獒的动作瞬间僵住!
即将咬合的獠牙,距离费仲的脸只有寸许!
费仲劫后余生,大口喘息,胸膛剧烈起伏。
殷受则红唇微启:“费御史,你的本领,孤都瞧见了。”
她眼波流转,瞥向身旁一名侍立的侍女。
侍女会意,立刻屈膝上前,动作轻柔的褪下殷受右足那只价值连城的缀珠软缎绣鞋,双手捧给浑身是血的费仲。
“赏你了。”
女君随后携犬离去,走廊深处飘过来一句话:“伤好了后,记得找北伯侯报道,让他给你个谏议大夫做做。”
翌日清晨,天色将明未明。
殷受尚在朦胧之际,脚心忽地传来一阵酥痒,有什么温热湿滑之物,正一下下舔舐着她敏感的足底。
她不耐地蹙起秀眉,下意识地将玉足缩回锦衾深处。
谁知那恼人的家伙竟不依不饶,紧跟着钻进被中,粗糙的触感裹挟着湿漉漉的热气,执拗地继续骚扰。
睡意瞬间消散大半。
她猛地掀开锦被。
只见那头本该彻夜守在殿外的黑色巨獒,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潜了进来。
此刻它上半身正匍匐在龙榻之畔,硕大的头颅低垂,猩红粗糙的长舌探出,正专注地、一遍遍地舔舐着她的足心。
殷受怕痒,惊呼脱口而出,欲抽身闪避,却为时已晚!
巨獒庞大的身躯骤然发力猛扑!
覆着粗硬刚毛的前爪狠狠踩压住她纤细的手臂,腥臭黏腻的涎水随之滴落,溅在她光洁的脸颊上。
“臭死了!”殷受嫌恶地偏过头,“谁准你进来的?”
话音未落,压在她身上的巨獒异变陡生!
周身皮毛与筋肉剧烈臌胀虬结,骨骼发出一连串爆响。
兽躯在骇人的扭曲中急剧重塑。
眨眼间,一个筋肉虬结、体魄雄壮的男子取代了巨獒,正是北伯侯崇侯虎!
他有着北地人特有的粗犷轮廓,狭长的脸,一把浓密如鬃的黑色络腮胡几乎掩住半张脸,深陷的眼窝下,眼珠子居然是蓝色的。
对女君的呵斥充耳不闻,他捉起她的左足,用扎人的胡须擦着白玉般的脚趾,“为何赏那种人?你都没有赏过臣。”
“剩下那只你拿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