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色很像女子的口脂。
这想法一闪而过,那属下并未多想,只觉得大人从来未对任何女子手软过。
楚秉行扫了一眼,募地把手中的绣春刀合上,冷笑一声,“陛下身体渐弱,东厂怕是要等不及了。”
属下道,“大人不必担忧,东厂如今不过是负隅顽抗。”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楚秉行隐在阴影处,只看到坚毅的侧脸冷漠如常,“怕是还有一场争斗。”
那属下听到楚秉行的话,面色犹豫道,“大人又何必这样得罪东厂之人,只要在扬州等到局势稳定”
楚秉行摆摆手,突然道,“准备准备,我要亲自去拜访江南制造陆家,此事需要陆家暗中协助。”
那属下有些不明白的,“可”锦衣卫做事向来不在明处,也很少与官员结交。疑惑间,那下属突然想到楚秉行出自扬州大儒之家,猛地闭上嘴巴,算起来杨家和陆家本就是世交。
“你亲自去送拜帖,”楚秉行双眸幽深,“以世侄之名。”
那下属应声退下。
楚秉行目光淡淡的,再次落到了依旧有些红色的手指上,轻轻地摩挲着。见那红色渐渐散开,楚秉行眼底眸色越来越深沉,不由地觉得魔怔了。
他怎么会对这么一个发育未完的小丫头如此在意,竟是还起了将她拉到怀里保护的心思
秦婉宜回到静月庵的时候,二老夫人、杨姨娘和陆氏早就等在了门口,看到秦婉宜连忙细细地查看了一番,待确定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之后,才缓缓地松一口气。
陆氏脸苍白地就如同生了一场大病,险些瘫倒在地上。
秦婉宜见状,连忙说道,“母亲,我正好躲在了旁边的树林里,并未发生什么事情。”
陆氏心中的担忧稍减,却猛地盯住秦婉宜,沉声道,“你的嘴唇这是怎么了?”
秦婉宜心里激灵一下,冷汗溢出,还以为母亲发现了端倪,可再看去,只看到母亲担忧地神情,这才二解释道,“女儿怕喊出声来,这才死死地咬住嘴唇。”
陆氏不疑有他,想到女儿当时定是担惊受怕,将她揽在怀里,低声地抽泣着。
这时,陆雅也赶了过来,见秦婉宜没事,这才松一口气,将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将刚刚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大祖母出事了。”
陆氏的哭声顿住,秦婉宜也猛地抬起头来,甚至顾不得自己还非常凌乱的衣服,“外祖母怎么了?”
陆雅沉声道,“大祖母夜里起身的时候,晕了过去,已经昏迷了两日。”
秦婉宜险些站不住脚,想到那日看到外祖母的样子,心中更是沉到谷底。
二老夫人脸色也瞬间变了,“你祖母怎么了?”二老夫人这十多年来一直在静月庵,陆老夫人更是只报喜不报忧,二老夫人并不知道这些年她的身体越来越差。
陆雅这才将这些年来陆老夫人的身体状况缓缓地说了出来。
自从表姐秦修宁去世后,陆老夫人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一年中竟是有三分之一的时间要躺在穿上修养,不过是个小病便能让她很久缓不过来。这次伤寒,陆老太太已经断断续续地喝了三个月的药,眼看着有些好转,没想到前几天竟然又着了凉。
秦婉宜听到这话,心中哀痛,恨不得现在就能飞回扬州城内,亲自告诉外祖母,她还活着!
二老夫人见此,神色焦急,连忙派人,当即就要赶回家去。
陆氏连忙劝道,“千万不要,从静月庵回家虽然不远,可却路途颠簸,您万万不能这么匆忙前往。”
二老夫人并不同意,只管要现在回去。她自嫁入陆家,便得到长嫂的帮助,两人几十年来从未红过脸,一直关系极好,如今得知此事如何能够忍得下。
秦婉宜心中也非常担忧,可却不忍二老夫人同样受累,急忙说道,“外祖母若是在路上病了,老夫人看到也会难过的。外孙女先赶往陆家,外祖母在后面慢慢地走。”
陆氏听到女儿的话,连连说道,“女儿和宜姐儿先走,您在后面慢慢地跟上。”
二老夫人这才点点头。
云锦的腿被蛇咬了,还要修养两天才能行动。秦婉宜嘱托她好好养伤,这才跟着母亲踏上了回扬州城陆家的路。
回去的时间大大缩短,未过一个时辰,秦婉宜便站在了陆家的正门口。
早就得到消息的孔氏站在门口,见到陆氏,有些沙哑地说道,“母亲刚刚喝药睡下。”
陆氏急忙询问具体的情况,秦婉宜得知病情已经渐渐稳定之后,才微微放下心来,却还是忍不住加快脚步往老夫人的院子里走去。
谁知还未走到院子里,便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厉声说道,“侄女这话说的,难道我还盼着嫂嫂不好?你这话说的,其心可诛!”
秦婉宜脸色一变,看到孙氏脸色越发不好看,眉宇间还夹杂着屈辱,就知这三老夫人恐怕一早就到了这里。
她冷笑一声,一脚踏入房门,就见三老太太在女儿媳妇儿的围绕下坐在左手的首位上,脸色难看地看着陆俪,俨然一副长辈训斥晚辈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