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则!你振作一点!”
是李晏的声音。
萧长则的指尖动了动,他感觉到有人紧紧握住了他的手,那温度灼热得几乎要烫伤他的手。
“别睡萧长则,求你别睡”那道声音里带着哽咽。
一滴温热的水珠落在萧长则脸上。
是泪吗?李晏居然哭了?
萧长则拼尽全力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皮重若千钧。
喉间忽而涌上一股腥甜,他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从嘴角溢出。
“撑住!萧长则你一定要撑住!”李晏的声音近在咫尺,颤抖的手小心地托起他的头,“看着我看着我”
萧长则终于艰难地睁开一条缝隙,模糊的视线里,是李晏含泪的眼眶。
“你哭什么”萧长则气若游丝,嘴角却微微上扬。他想抬手擦去李晏脸上的泪水,可连动一动手指都做不到。
李晏紧紧握住他的手,声音嘶哑,“你答应过我的,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萧长则的意识又开始模糊。
“别睡跟我说说话”李晏的声音越来越远。
萧长则想回应,想告诉他自己没事,可黑暗再次席卷而来,最后的意识里,他似乎感觉到唇间覆上了一片柔软
待萧长则从大晟军营醒来时,已经过了七天,朝廷下令,命大军暂时在漠南驻营,等来年开春,一举进攻北狄王庭腹地。
李晏、孔岑、严布各守一方,务必令北狄之人拦在漠南之外。
萧长则在大营中养伤,待身体能走动了,他才写了一封家书传回长安。
提及是李晏救了他时,萧长则指尖忽然一顿,那日发生的事情他记得不太清楚了,印象最深的是李晏泪眼朦胧,还有
萧长则耳尖微烫,他放下了笔,又深呼吸了几口气。
肯定是他记错了,肯定是
永昌七年,二月初。
漠南的春天来得格外的早,草原上的积雪消融,露出枯黄草茎。
大晟军营中,战旗猎猎,整装待发。
“报——”斥候疾步入帐,“北狄可汗赫连图亲率十万铁骑,正向漠南进发!”
帐中诸将神色一凛,更是战意凌然。
静等了一个冬天,战士们早已按耐不住了。
后将军范明道:“严布,率两万兵马埋伏在狼牙谷。”
严布:“末将听令!”
范明:“李晏率骑射营按原计划深入敌后,务必小心。”
李晏:“末将听令!”
范明:“孔岑率一万兵马沿弱水布防,后接应李晏的骑射营。”
孔岑:“末将听令!”
“萧长则,随我率大军与北狄的主力军交战,四路并行,此战只能赢,不能输!”范明大喝一声。
“是!”众将听令。
战鼓震天,十万大晟将士正面与北狄的主力军拉扯,而此时,李晏率领三千轻骑如鬼魅般突入敌后。
战场上刀光剑影,杀声震天。
狼牙谷地势险要,严布的两万兵马迎上北狄援军。
严布抬手下令,箭矢如雨,北狄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
但北狄到底是对地形熟悉,很快便绕开埋伏,与大晟的士兵正面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