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你也挺可怜的,林阙那么一搞,你之前的财产都拿不回来了。”
忆及过去,阿怜苦笑,“我之前的财产其实也没有多少。”
他们说着话移步到一家少人的咖啡厅,顾宴点了两杯巧克力奶。
“林阙那边确定没事吗?我们在这里聊天会不会给你造成麻烦?”
四年的控制让阿怜心有戚戚,虽然顾宴最初态度恶劣,但帮忙的事他实打实地做了,还顺带给她在国外生活的资金,她不得不为他考虑。
顾宴姿态从容,“你放心,只要林老爷子还在,他就不可能越级追究”
“先不说这一路的所有痕迹都可以被人为擦除”
“就算完全不管,B市是首都,调取机场数据需要很高的权限,层层审批最少耗时一个月。”
“而每天的数据量积累起来规模庞大,硬件无法负载,今天的数据不出半个月就会被覆盖掉。”
阿怜这才放心,端起巧克力奶喝了一口,眼珠左右乱窜。
从前没怎么相处过,今后大概率也不会再见,她也不知该跟顾宴说些什么好,一时只余沉默。
最后是顾宴主动开口,“对了,有件事之前没告诉你,怕你状态不好,耽误了计划。”
“什么事?”
“你母亲在两年前过世了。”
阿怜动作一顿,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伤感,难过,遗憾,确实是有的,却没有那么撕心裂肺。
像是浸没在一场潮湿的雨里,她感到了不适,并明确地知道自己需要找个地方去躲雨,却不会难过到因此哭出来。
“我也是后来听说的,你母亲在你出事前曾委托律师,在她过世后将周氏控股的股份全部转让给你。如果无法转让给你,就由善方基金代为管理,无条件资助添馨福利院的孩子顺利读书长大。”
“可惜你原有的身份被死亡了,只剩第二个选择。”
“这样也挺好的,”阿怜温柔一笑,“弟弟妹妹受到资助,有了保障,就不会像当年的我那样急着打工赚学费,回过头一看,青春里有的只是无尽的辛苦和忙碌。”
说完她有些尴尬,她不指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顾宴能共情这些,忙转移话题道,“你出差是去做什么?”
“高端医疗器械合作的事”,顾宴粗略地回,也喝了一口巧克力奶以做调整。
听她说那些话,他的胸腔也跟着刺痛,连带着喉间漫上苦涩,巧克力的黏腻正好能压一压。
“出去之后打算做些什么?”他放下杯子问。
“还不确定,”阿怜低下头,语气迟疑,“估计会先休息一段时间吧,这几年我过得很累。”
不是身体上的累,是心累。
她白皙的脸上绽开真诚的笑,精巧的五官似乎在发着光,“多亏了你给我的这笔钱,要不然我连缓冲的时间都没有。”
顾宴的脸有些红,“没事,举手之劳”
等她用完那几百万,再转点过去也不是不可以。
又坐了一会,登机口开放登机,响起的通知广播穿过店内轻柔的音乐来到耳边。
“我得走了”,阿怜拿起装着证件和登机牌的小包起身。
临到店门口时,阿怜忽地顿住,顾宴走在她身后,没来得及刹车,贴近时只闻到一股浅淡馨香。
“不好意思,”她红着脸转身,“我还想请你帮我给顾飞带一句话”
“谢谢他的帮助,要是没有他,我不可能如愿离开。希望他好好生活,找回自己的热爱,我会默默关注他的。如果他发新专辑,我会去买来听。”
“我记住了,出差回来就转告他。”
身前突然袭来一阵温暖,顾宴瞳孔放大,颈后的皮肤也起了战栗。
她抱住了他,虽然很快退开,但确实是抱了。
她什么意思?
顾宴盯着她的脸欲求解答案。
“当然,还要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