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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
客栈果然来了人,小二用哀戚的目光看着辞盈,字字句句都是辞盈骗人。
辞盈装作不好意思的模样,当着官吏的面说:“嫂嫂也的确欠了我兄长银钱,唉两个人闹脾气嘛,是这样的,兄长不让我说的,我昨天没忍住。”
没人能对辞盈含笑的抱歉多说什么,小二本也只是做个样子,见辞盈笑得温柔,忙红着脸转身下去了。
李生抬手捏了捏辞盈的脸:“你啊,回去了兄长有的说你。”
这一切被官吏看在眼中,互相看一眼之后又恭敬了一些,毕竟那小娘子头上的珍珠簪一看就不是凡品。
辞盈从善如流挽住李生的手臂,垂下的眼眸中只有冷意。
县衙府。
县衙年近不惑,身材瘦小,头尖尖的,一顶官帽险些带不住。
见了辞盈,甚至没问身份,只看了一眼装束,就忙跪下行大礼。
辞盈温柔笑着,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只在县衙行完礼后,轻声说:“起来吧。”
她不在意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好奇打量着周围,县衙起来后扶了扶自己帽子:“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辞盈迟疑了一声:“我嫂嫂没有同你说她是哪家的吗?”
县衙忙摇头:“自然是没,要是要是小姐嫂嫂说了*,我们唉,小姐可不能怪我们,那孩子死在那位院中,下官也是,也是没办法。”
辞盈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看着也没有要为自家嫂嫂讨公道的样子,嗡了一声道:“她从前就这样,我自然相信大人,只我兄长这些年还念着,这不才派我来寻,不过大人放心,我回去和兄长好好说道说道。”
县衙忙又扶了扶自己帽子:“不敢。”
他一点没有怀疑辞盈身份,其他都能是装的,那周身的气度哪里能是,何况县衙小心看了一眼辞盈头上的珍珠簪,按照书中记载,那可是贡品!
县衙瑟瑟发抖,幸好辞盈看起来没有计较的意思,他小心颤抖着说:“小姐的嫂嫂脸上可能”
辞盈眼神凝了一瞬,笑着等县衙说完。
“可能有些伤痕,不过不是我们弄的,是她,她自己划的。”
“毁容了呀?”辞盈捂起嘴。
县衙的手捏紧,李生忙配合地点了点辞盈额头:“别幸灾乐祸。”
辞盈笑着:“兄长不就是贪恋她一张脸,她本来就配不上我兄长嘛,这下”
李生只对县衙说:“见谅,我夫人”
县衙忙道:“小姐率真。”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这里面做主的是这位小姐,这个病秧子顶多就是一个赘婿。
辞盈想了想,从荷包里面拿出一张银票,躬身递给了县衙:“做的好,赏你的,人给我吧,这一年是我嫂嫂给大人添麻烦了。”
县衙看着上面整整五百两,眼睛都直了,昨天听见这位小姐发铜板他还以为是在做戏,今天本也有探究的意思,可这位小姐不仅气度非凡,头上随便戴的都是贡品,随便出手就是五百两白银,他心里哪里还有一丝怀疑。
“小姐放心,我这就把人送出来,不知道小姐需不需要在乌乡多玩几日,下官亲自带你。”
辞盈刚要应下,就被李生打断:“兄长说了要我们早日回家,再不回该生气了。”
县衙看着辞盈嘴瘪了一下,然后不情不愿说:“行吧,麻烦县衙大人为我们准备一辆马车,我们这就要离开了。”
说完,辞盈扯了扯李生的衣袖,李生点了点头。
县衙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汗,这赘婿还挺气派哈
马车上。
车帘被掀开,谢然就看见了辞盈,刚要出声,辞盈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李生在外面同县衙交涉,短暂地寒暄后,马车跑了起来。
一切像梦,谢然一双眼直直看着辞盈。
谢然脸上满是翻出来的疤痕,纵横在一起,极为吓人,有一道甚至穿过了眼睛,辞盈伸手心疼地摸了摸。
呼啸的风声穿入辞盈耳朵,她的眼睛终于红了起来,一把将谢然抱入怀中,轻声道:“对不起,要是我早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