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询问了徐云,后面的步骤也不能少。
见到辞盈眼睛红了,青年温声一直哄着。
辞盈难以形容心中的感觉,明明不是什么大事,但此刻委屈和幸福是一起冒出来的,这种“委屈”又和从前的委屈不同,从前的酸涩,像三月的青果子,咬一口能涩到心中,现在的,思来转去,变成了唇边的笑意。
辞盈不是一个喜欢把幸福挂在嘴边的人。
但她觉得幸福。
她年少时有过很幸福的时刻,爬上高高的墙眺望远处和小姐一起畅想着未来,如今她在她曾眺望的未来里,这里和年少所预想的全然不同,却同样让她感受到幸福。
嘴上的燎泡处理完后,青年又细致上了药。
辞盈要张口说话,被青年用眼神止住,他摸了摸她的头:“乖,等一会。”
辞盈心里吱呀乱叫,真的很像哄小孩的语气!
辞盈脸上眼睛微微睁大一些,一动不动看着谢怀瑾。
然后就换来了一个吻。
当然不是刚上药的嘴,是鼻尖。
没有一触即离,停了许久。
外面的阳光照在两个人身上,雪无声地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化开,一点一点,两个人对视着,辞盈率先笑出了声。
她一把抱住谢怀瑾,低声说:“谢怀瑾,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她任性挥霍着年少时没有的勇敢。
她想她哪怕回到过去都没有办法如此勇敢,但这一刻,她可以。
她将爱说给爱人“失而复明”的右耳,说给爱人始终如一的左耳,说给爱人因为她而跃动的心脏,就这样,说给命运。
那些缠绕在一起始终扯不断的缘分,成为祝福的红线。
她同他在数不清的红线之中相拥,谁能说这不是命运的馈赠?
。。。。。。
元宵节的时候,辞盈带谢怀瑾去见了母亲。
她其实对“母亲”这两个字有些生疏,太正式了,太端正了,辞盈总觉得有些拗口。
从前她想起绣女,也从来不用“母亲”这两个字,很偶尔的用“娘亲”,但大部分时间她都将其称之为“绣女”,记忆中绣女似乎也没有自己的名字,或许有,但辞盈有记忆的年幼岁月实在没听过。
然后就是燕莲。
比起“母亲”,她更常在心中将其称为光亮鲜活的“燕小姐”。
谢怀瑾让辞盈将他扶起来,辞盈大抵明白谢怀瑾要做什么,最后两个人一起跪在了墓前,成排跪着,穿着同色系的衣裳。
风轻柔,化雪纷纷。
辞盈轻笑着说:“谢怀瑾,好像新婚。”
青年看向辞盈,少女笑着,很真心地笑着。
他跟着笑:“可惜不是红色的衣裳。”
辞盈看了眼两个人身上的衣裳,说:“没关系!”
两个人一起对着燕夫人的墓碑拜了一下,自然而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