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是褚师怀,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不留祸患。
季白想到系统说的他们对她都是满分的爱意,如果现在能想办法逃走再把掉进湖里的长寿花打捞出来,或许还能有机会离开这儿。
季白正想到入神,却突然觉得脚腕有点痒,她低头一看就见褚师怀解开了固定在床尾的锁链,她心中一喜,暗想,褚师怀这么快就想通了,愿意放过她了?
但她很快又发现褚师怀身上还背着一个小包袱,不容她多想,褚师怀长臂一捞,将她抱在怀里就往外走。
突如其来的腾空感让季白吓了一跳,她连忙抱住褚师怀的脖颈,问:“你要带我去哪?”
难道褚师怀也有一个像闻人瑾一样的秘密空间?
褚师怀垂眸看她,浓长的眼睫在眼下留下一道淡淡的阴影,语气温柔得宛若春水,“你不是一直不喜欢这儿,想要离开这儿吗?”
“我带你离开。”他轻抚着她的脸庞,眼底是不可扭转的坚定,“这一次,我一定可以带你走。”
这一次?
难道还有上一次?
“等我们离开这儿,我就带你去看我说过的烟雨江南,还有大漠苍山,碧海晴空,我们都一样一样的看,好不好?”
季白人傻了。
“你要带我离开这儿?”
季白在听到这一消息时,内心竟莫名其妙地动摇了一下。
她有点心动了,想要离开这儿,想要跟他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但这抹不可思议的渴望来得太过突然,就连季白在察觉后也有几分茫然,她摸上自己的心,冥冥之中,好像是另一个自己在说愿意。
她用力甩了甩头,心想,肯定是这个诡异的地方也影响到她了。
她的任务只剩下一天多的时间,要是真的跟他离开闻人府,她的任务指定是完不成了。
“我……我不去。”季白揪着褚师怀的衣襟说,“我身体不好,不能舟车劳顿。”
褚师怀温柔的眼神顷刻间变得危险,“不想去?你之前可都吵着囔着求我带你去。”
“人都是会变得,从前想要的,现在不一定想要。”
褚师怀听了这话,眼中是一闪而过的落寞和苍凉,“是啊,人都是会变的,我的小白也变了。”
“怀哥哥。”季白蹭了蹭褚师怀,撒娇道,“我们就留在这儿不好吗?你和我从小都在闻人府长大,为什么一定要离开这儿呢,你可以就把我藏在你的院子里,我真的不想离开这儿,我听说外面有很多坏人,各地气候也不同,我的身体又一直不好,肯定经受不住的。怀哥哥心疼心疼我,不去了好不好?”
褚师怀抚摸着她的头,轻声问:“你是舍不得闻人府,还是舍不得闻人瑾?”
季白一听这话,气得恨不得咬褚师怀一口,合着她说了那么多话,这家伙就听见了闻人两个字。
不知是不是季白的错觉,她总感觉重新变成人形的褚师怀虽然比怪物形态的褚师怀多了几分理智和脑子,但他对闻人瑾的痛恨倒是一直没变。
他之前一直在意的羽生,倒是连提也没提一句,仿佛没他这个人了一样。
“和闻人瑾无关,我只是……”
季白话还没说完,褚师怀就抬手捏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小白,我耐心有限。”
褚师怀说完这句话就捂住季白的嘴,继续往外走,眼看都快要走出闻人府的大门了,季白急得不行,张开嘴就咬了一口褚师怀的手掌。
褚师怀的脚步顿了顿,捂着她嘴巴的手掌也略微有所松动。
对于褚师怀来说,这一口并不疼。
她柔软的唇贴着掌心,蔓延的痒意如同麻药一般侵蚀着他的心,酥麻到震颤的肉又被她小小的坚硬的牙齿一咬,细微的疼痛带来直达心脏的爽感,那块被她咬住的肉,就被她炙热柔软湿润的嘴巴紧紧包裹着,这对褚师怀来说,是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爽感与满足。
他紧紧盯着她的脸庞,内心掀起滔天巨浪,他大抵是病了,竟想被她一口口的吃掉。
他的血肉会融进她的骨血,再也不会被人分开。
季白对上褚师怀幽深的眼眸,以为他是被自己这一口咬得生气了。
她想了想吐了出来,正想在对着褚师怀说两句好话,却见褚师怀抬起手对准了她的脖子,下一秒,季白只觉脖颈一痛,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季白再次清醒时,发现自己竟然是在马车上,她顿时傻了眼,连忙翻身坐起揭开车帘朝外看了一眼,率先入目的就是一轮挂在大山尖尖的落日,夕阳的余辉把世间万物都染成了金黄色,给人温柔又圣洁的感觉。
可季白的心却坠入了谷底,夕阳下是连绵不绝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