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与戚流星回头看去,就瞧见几日不见的孟辞走了上来。
“师叔,你没瞧见师父不愿意吗?”
戚流星的瞳孔瞬间放大,极为诧异他怎么还活着。
季白的大脑已经彻底宕机了,若是平时她肯定还会对戚流星解释几句,但今日有前面那些一波又一波的麻烦事,如今孟辞与戚流星的这点矛盾在季白眼中已经不算什么。
她抬头看了一眼上空中的卫云台与李承仙,今日所有的祸患全都来源于李承仙,若再让他们打下去,她那一天夜里看见的一切都会成真。
戚流星发觉季白又在往天上看,俊秀的面容越发扭曲难看,她看天的时候,是在担心谁?
李承仙还是卫云台?
只要有那个人的出现她的目光就永远不会落在他身上。
在季白没注意的时候孟辞已经抽出腰间的剑,剑锋直指戚流星,冷冷道:“师叔,我们上一次的对战还没结束。”
戚流星回神看向孟辞,他心中窝着一口气,眼神也越发的冷厉,“好啊,那我就再杀一次。”
两个人顷刻间又打在了一起,金石击撞的锵锵声瞬时拉回了季白的注意,她回眸一看,见两人竟打在了一起,顿时生出了一股无名之火。
其余修士都在抵抗妖魔,他们两个太清宗的佼佼者不去抵御妖魔,竟还在自相残杀!
她顾不得危险,冲进他们二人中间,喊道:“你们疯了吗?”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竟还在自相残杀,难道真要看太清宗毁于妖魔之手吗?”
两人本激战正酣,却见季白突然冲了出来,心下一惊,生怕伤了季白纷纷收住力气,却反被灵气反噬,呕出一口血。
“师兄!孟辞!”季白说,“你们的事等魔族退去再解决,当务之急是该共同退敌。”
戚流星揩去嘴角的血迹,黑白分明的眸子执拗地盯着季白,“我可以不和他打,但是今天是你我结契的日子,我们把名字刻在三生石上,好吗?”
只要在三生石上刻下姓名,师妹和他就是上天承认的道侣。
季白安抚道:“师兄,我刚刚是被吓着了,并没有不愿意,我现在就刻。”
季白说着拔下发间的金钗就朝三生石走去,孟辞紧攥着剑柄不甘心地喊了一声,“师父!”
季白回眸看了他一眼,苍白异常的肤色使他嘴角的血迹看起来十分刺眼,胸口的旧伤因为刚刚的打斗而再次崩开,血流不止,瞧着可怜急了。
“师父……”孟辞低声说,“那一夜师叔想杀我。”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眼底藏着星星点点的期待与祈求,期待她能回头看他一眼,祈求她不要在三生石上刻下名字。
然而,季白在某种程度上实在是一个没有心的绝情人。
她有时感性,可大脑里始终有一杆秤决定着她的选择。
什么事是她需要做的,什么事是必须要舍弃的。
这杆秤永远也不会偏向任何人,唯有自己与利益是绝对的砝码。
她需要戚流星,需要他的先天一气完成任务,哪怕这个选择会对孟辞十分残忍,她也不会犹豫,不会停留。
“你没有死。”季白说。
孟辞的心上像是被扎了一刀,整个人摇摇欲坠。
他没有死,所以不值得在意,怜惜。
不,或许他死了,她也不会在意,怜惜。
在她眼里,他已经是一个没有用的人了,没有用的人是不会得到她半个眼神的。
季白转过身去开始在三生石上一笔一划地刻着自己的名字。
李承仙的出现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那卫云台呢?
他好端端地被她锁在后山,不应该出现在这儿。
知道后山有异的人只有孟辞,是他偷偷放走了卫云台。
若李承仙今日不来,恐怕孟辞也会利用卫云台来扰乱她和戚流星的结契大典。
对于孟辞背后的手段和心机,她并不感到意外,若他真的肯乖乖听她的话,也就不是恐怖乙游的男主了。
她刚把季字刻完,突感背后地动山摇,季白回头一看就见一条浑身煞气的妖龙冲扑了过来。